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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冬三十,就将再次降临人间。
寒夜醒来,头还些微昏沉。
冷水抹了脸,清醒过来。
推开窗,久违的晴阳。
寒夜伸个懒腰,自个失笑,已经又是正午。
院子里两炉火两张桌子。
记灵英戚非问寒逸云柳不及四人远远一桌说话,不时看这边一桌年轻辈一眼。
这边花无雨小青冷无霜戚怜说着话,不知何事,笑声不绝。
云清坐一边听着,淡淡看一眼寒夜,别过脸走神。
阳光很灿烂,但是风还是吹得凉,不过有这灿烂阳光,再凉的风,也阻不了人心由衷的暖意。
寒夜脸上带着微笑,到长辈桌前见过礼。出了篱笆,去慈悲祀堂。
众人皆习惯,戚非问和记灵英二人却不知。
“老弟,寒夜小子这是去哪儿?”
寒逸云折身看寒夜走远,“去慈悲祀堂,寒夜自会走路起,就每ri不断。”
记灵英笑道:“原来是皈依慈悲娘娘,老嫂子还说呢,寒夜年纪轻轻,何至于心xing坚定如斯。”
柳不及对记灵英打个眼se,冲戚怜看了眼,“夜儿心xing甚执,好在缘分使然,很受怜儿管制。”柳不及说着也是失笑,夜儿自小没有犯错,做父母的二人倒是未曾打骂过他,据说被怜儿揍了满头包,这实在太让人好笑了。
戚非问摸着胡子得意神se,“柳妹子,你只看到怜儿丫头品xing,这丫头手底功夫,只怕比起我们老夫妻俩,也是要只强不弱的。”
柳不及惊讶看向记灵英,记灵英微笑点头。
“倒是妹子眼拙,每天只看到怜儿小女儿态。”柳不及很是欢喜,“这样我们夫妻俩也很是放心夜儿一行出去游历了,夜儿有怜儿在身边照顾周全,还有一帮心智让人激赏的朋友陪同,想来前路也好走许多。”
寒逸云沉思神se,“老哥老嫂子,莫问天这老小子,对你们说了何话?”
戚非问看向记灵英,记灵英更轻声音,“铁口神算莫问天一门,一脉单传,徒承师号。这个江湖典故江湖中人人皆知,门派宗旨是恢复慈悲神威。只是神恩不再,神威了了,这一门传了千年也半点成就也无……”
戚非问接过话,“铁口神算莫问天虽然并无半点成就,但是铁口神算一说,自古皆认真。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有人求到莫问天名下,莫问天若然愿意帮忙,口不能言,便亲身领去,这样千百年下来,江湖中人倒是很承铁口神算门恩义。”
柳不及点头,“莫问天为人倒是可信,那ri他从双月镇方向找到慈乐村来,给出两句偈语。”柳不及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下:霜雨青旱地,怜云夜破天。
寒逸云轻声,“若是别人,我们也只做江湖骗子见。”
戚非问与记灵英皆看着桌上渐干的字痕出神,戚非问眼里jing光一闪而过。“寒老弟,有一个秘密,我们夫妻二人向未对人说过。”
记灵英接过话头,“你们可知玄天月华一说?”见寒逸云柳不及相顾讶然神se,点点头又道:“玄天月华,慈悲神示。”
侧脸悄无痕迹看了那边戚怜一眼,记灵英微笑,“怜儿是当年我们夫妻访友归来,半路偏静处,惊见玄天月华降临,过去看时,玄天月华正笼罩一个婴儿……正是如今的戚怜。”
柳不及惊慌,“嫂子,是哪一年哪一ri的事?”
&nbs交子时候。”
寒逸云失se,靠在背椅上,不可思议的看住柳不及。
柳不及叹口气,“原来真的这么巧!”
记灵英惊道:“难道你们家寒夜,也是那时出生?”
寒逸云压低声音,“老哥老嫂子,更巧的是,寒夜出生之际,也有玄天月华穿透屋顶降临……”
四人一时无言,各是心中迷茫。玄天月华近千年未曾听说降世,慈悲娘娘所示何意?
好一会,寒逸云眉头松开,双眼清明,微笑道:“其实我们做父母的不须多想,至少我们知道,戚怜与寒夜,是被慈悲娘娘护佑之人。”
戚非问闻言,恢复惯常神态,“寒老弟所言不错,我们无需多想,莫问天这老小子也并无他话,孩子大了,江湖上闯闯,也不负自小努力学了一身本事,你们家寒夜,可是连睡觉都在练功。”
记灵英柳不及也恢复了常态,四人闲聊,相谈甚欢。
寒夜站在慈悲祀堂前空地里,灿烂阳光,刺骨寒风。
神识空冥,心形两岸。
从心所向,意勿犹疑。
从心所向,意勿犹疑。
从心所向,意勿犹疑。
寒夜惊醒过来,心形合一。
发现自己后背已出了冷汗。皱起眉头,心海一片乱麻。
从心所向,意勿犹疑。
这句话似未曾说过,也未曾听过。不知何故,这一时总在心海回荡。
进祀堂虔诚三叩首。返回家去。
已经贴好对联。
蓬门两边:
出入平安青竹报
左右逢源绿柳摇
横批:心想事成。
堂屋门柱上:
&n风
横批:年年有余
此时交申,没见柳不及记灵英戚怜冷无霜四人,该是准备年夜饭去了。
花无雨见寒夜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青正抓着香,点拆散的爆竹,脸上悸动表情,手忍不住颤抖,点了好几次都未点上。
寒夜近前,小青凶巴巴神情扫一眼,示意站远。
云清站寒夜门外,侧身看寒夜所写对联,其字甚难看,并未体会到花无雨说评内容。见寒夜进来,瞥一眼坐回桌边。
堂内寒逸云戚非问温着小酒闲聊,不时笑几句。
寒夜坐到云清对面,“云兄,你近来,面se好了很多。”
云清冷着脸,“全赖柳姨寒叔照顾。”
寒夜失笑,“全赖冷姑娘照顾才是。”
云清他顾不理。
花无雨也过来坐下,小青点个爆竹竟然半天也不成,实在胆小。
寒夜起身悄悄渡到小青身后,小青跨步蹲身,脑袋远远让着,手中香火晃啊晃,点不是。
眼看要点到,寒夜在身后突然喝了声“嘣!”
小青受惊,手中香火扔掉,跳起身转身就跑,恰好撞在寒夜胸前。
花无雨失笑起来,云清冷眼看着。
小青明白是寒夜使坏,瞪了眼。
寒夜抓起香火,学着小青样,一下点着爆竹引线。
小青看清,捂着耳朵跑到花无雨身边。
寒夜侧身,后背对着爆竹。
嘣一声响。
&节,玩些什么。”
小青辫着嘴瞪着寒夜,“寒大公子,小青借着今年最后一天向你严正申明!从此时起,你要称小青未小青姑娘,或者称无雨姐姐无雨,冷姐姐无霜!”
花无雨失笑,对寒夜道:“寒大公子,小青不再是小姑娘了哦。”
云清冷眼看了下寒夜,温颜看向小青,“小青姑娘。”
寒夜白了云清一眼,“小青,姑娘可不会放爆竹点不着,只有小丫头才会点不着爆竹的。”
“哼!”小青重重鼻子出口气,过去拔起香火,撇了寒夜一眼,从袖口挽出一个大大的爆竹来。
寒夜跳起来,被花无雨扯着衣袖拉住。
小青把大爆竹竖在石块上,摆好点火架势,咬牙看向寒夜。
寒夜摸了摸额头,“小青姑娘,算了吧,让寒夜来点,寒夜乐意效劳。”
小青笑了笑,坚定的微微摇头,回首香火向引线点去。手臂已经不再颤抖。
花无雨捂住耳朵,云清也捂住耳朵。
寒夜站远一步,心里道:但愿这个爆竹不会吓着灶房忙活的人。
小青点着大爆竹引线,转过头前走几步。
“嘭”声巨响。
小青肩头依旧震动了下,站起身,得意的看向寒夜。
寒夜微笑看来,“寒夜心头向未把小青姑娘当小孩子看,寒夜口里喊小青,是因为亲近。”
小青碎了口,“不管,反正寒公子若称无雨姐姐和冷姐姐做无雨姑娘冷姑娘,也得称小青做小青姑娘!”
寒夜正经的作揖到地,“小青姑娘,小可这厢有礼了。”
在堂门外烧着纸钱,放了鞭炮。
吃罢年夜饭。
冷无霜想念师傅,悼念双亲。
云清心思亡母,牵挂父亲和凤姨。
花无雨与小青自小被夜无月收养,从未离开过不夜集,一时动起思亲之情。
这四人神se透着郁结,寒夜戚怜二人也不知做何话开导。一桌人也无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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