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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出东升,清晨微露,飞瀑虹影,晴空如洗。
我连打着哈歇,些许蹒跚地走至池潭边,下意识曲腿坐下,恍惚间还没弄明白身在何处。碧波清影,绿树掩映,只是近前水面,细流浮动的人影,眼睛红肿,头发蓬蓬,间中还夹着几根杂草,模样甚是狼狈。
一时,二时,三时……
“啊!”醒神儿的我惨叫一声,恹恹揪着头发,既愤懑又无奈。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我小声嘀咕着,想来昨晚睡得并不好,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迷糊了一觉。自己不是早就适应了孤独,适应了野外生活吗?为何昨晚作的决定,依旧让自己兴奋的睡不着……
轻手撩了些水浇在脸上,又侧头理着凌乱的发丝,一番简单梳洗,那个邋遢的家伙总算勉强入了法眼。拍拍脸,又冲着水中的自己扮了个鬼脸,便起身折回了草垛。
前几ri拔的草已晒得差不多。我细细择拣着,挑出了齐斩斩一捆儿半成新的牧草,搁在左手边。剩余的,拢在一起丢到草垛上。回身取过昨天编了大半的蓑衣,去了拆边儿,又揣过一缕牧草,细细对照着一根一根编合。
时至正午,蓑衣终于完工。我兴奋地拿在手中翻了又翻,看了又看。虽然‘形’实在难以恭维,但‘内’却是倾注了自己不少心血。迫不及待地披上,有些凉,还有些扎。清新的甘草气息萦绕在鼻端,我闭上眼使劲儿嗅了嗅,心情出奇的好,嬉笑一声,施施然转了一圈,便疯疯癫癫地扑到了草堆里。‘噗!’蓬松的草垛立时凹下一块,将我深深埋在了里头。
望着湛蓝天空,我想了想,直起身,掇过箬笠,将帽里的草绳轻在脖子下系好,负手踱了两步,一时真有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情壮志。倘若我是隐逸青山的老翁,一定闲情自在吧……
在潭边拣起一根枝条,聊赖地荡在水里,我轻轻哼唱着:“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一人……不,是两人……”我抿嘴笑着,眼前浮现的一幕不禁让我耳根发赤,可我还是笑着,从甜蜜转到失落再到苦涩。甩甩头,将痴妄的想法驱逐。
肚子‘咕咕’清叫了两声,一丝解脱,一丝逃避,我轻捂着肚子,这才想起自己腹内空空,一个早上还没有进过东西。沿着潭边顺流而下,踮脚跳跃在一块又一块青石间,曲折行了几十米,水势减缓,林木渐盛,青石子儿换成了湿草地。
我提起裙摆,方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犹如蠕动的毛皮,又如弹xing十足的海绵,踩在上面晃晃悠悠,一起一伏。仿佛有某种力量牵引,行过之后,被我踩扑的矮草,复又支棱起来,挺得笔直。谨慎而从容的趟了一段,地质变得坚硬,前方生长着一大片稀松的果林。
我轻轻呼出口气,回身望着昂然的幽幽新绿,唇边抿了一丝笑。或许,将这段湿地定义为沼泽还差不多。只是,既如此,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吗?还是自己异类,体重……太轻了。我不甘地使劲儿踩下一脚,身子当即一歪,半只水晶鞋已堪堪没了进去。忙拔出脚,心有余悸的后退几步,心下没来由泛起一阵落寞。
前些ri,还‘投枝问路’,现在却是zi you穿行了。又是体内那股不明的暗黑神力捣得鬼吗?我紧咬着唇,感受着‘风吹过都会重心不稳’的身体,不禁自嘲,还真是‘弱不禁风’呐!
这里的果树不高,有些甚至与我平身。枝干细小,叶片尖长,一簇簇se泽鲜亮的浆果结得密、凑得紧,压得枝条都弯了腰。我随手摘下一颗‘宝石红’含在嘴里,虽没有落羽以前寻的紫se浆果清爽,却也甘甜可口,香气满溢。
待得填饱肚子,我接连搬运了几次,捧着一大堆果子放到草垛上。
“宝石红、玛瑙紫、猫眼绿、黄澄金、月光白,水缎蓝、还有琥珀褐……”我穷思竭虑,拾一颗果子,便尝试着给它取一个名字。可越往后,果子颜se越多,越难叫上口。阳光倾洒,堆在一起驳杂斑斓,五光十se,烨烨生辉,竟像是一大堆价值连城,无比jing美的天下奇珍!我,颓然放弃了。
‘光明之心’绽起幽幽蓝光,荡开在我的胸前,我抿嘴一笑,轻柔的将它拢在手心:“小家伙,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我们不是约好,在聚形前,你会一直乖乖呆在里头吗?这样很耗神识的,快回去……”
话犹未完,‘光明之心’摇曳的闪烁了下,我登时羞得满面通红,气恼地道:“落羽!你……你又窥视我的神识了,我才没有……没有那么想!咳……说过多少次了,未经我的允许,不准偷窥我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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