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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碰上同样才华横溢的卓文君,回了一首千古流传的诗篇,恐怕她就要一辈子独守空房,守活寡,或者要再次改嫁了。
姥姥说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证,跟了姥爷一辈子,也没盼到他飞黄腾达,一辈子住的是外面下大雨,里头下小雨的房子,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吃糠咽菜,还吃了上顿没下顿。说穷秀才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人家石家还是前朝显贵呢,说不定那天就守得云开见日出,朝廷给平了反,这女婿就是大魏朝的贵人了。
这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可姥姥后面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姥爷风烛残年的心,一阵牛吼般的咳嗽以后,就再也没了下文。
姥姥知道这是姥爷示弱的表现,经过两家人不懈的努力,和聘礼的一再升高,最后在聘礼达到二十两的时候,姥爷终于也点了头,爹才如愿以偿的娶了娘。
这么多年以来,娘都是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然后努力还上娶自己欠的债。奶奶直说自己的眼光好,给爹选了一房好媳妇,给石家选了一个好媳妇。无一例外的是,娘遗传了奶奶他们念念不忘的重振石家门楣的信念,凡事都要以此为先,做着几代人一直做的梦,教育自己和妹妹也是勤以修身,俭以养德,今天关于珍珠的所有事情,大概又跟这个光耀门楣永恒不变的梦有关,石头这么想着,内心也深深的渴望,憧憬着,冲动着,这个梦的早日到来。
走在路上的珍珠,时不时的看到往同一方向走的妇人,大家看见珍珠都笑着打招呼,在看到三四个往前走的手里没有端着盆的三姑六婆以后,珍珠本能的觉得有事情,截住一个正跟自己打招呼的妇人道:“请问你们这是去那儿呀。”
这个妇人的眼神儿躲躲闪闪,最后说去四老太爷家,珍珠就不明白了,这去四老太爷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就这种表现呢?明显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我也正要去四老太爷家,我们一起去吧。”珍珠笑着道。那个妇人脸色明显的不太好,“珍珠呀,我还的去磨面的那里去看看,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我先走了。”那个女人往另一个方向急匆匆的走了,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隔壁王二偷,一定有什么事,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到底什么事躲着自己呢,珍珠实在是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珍珠转身真的去了四老太爷家。
珍珠来到四老太爷家的时候,四老太爷家坐了几个女人,有珍珠在街上看到的,有早就来的,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看到珍珠进来以后,虽然还都在笑,可是让珍珠怎么感觉那么不自然,屋子里为之一静,谁都不说话了。
“这是怎么了,大家都不欢迎我?”珍珠笑着问。
“那能呢,不欢迎谁也的欢迎我们家珍珠不是,谁不知道,咱们庄子上,上上下下都是珍珠操办的,原来咱们管着这个庄子,就觉的自己像个人物儿似的,那知道在珍珠面前什么都不是了,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干饭,白走了这么多的路。珍珠在门口儿站着干什么,快坐下!”三奶奶从炕上站起来道。
这话儿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这到底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损自己呢,这是不欢迎自己的到来,还是因为没要她们家珍儿不满意呢?珍珠才不管这些是真话还是酸话呢,不满意自己剥夺了她们的权利,可是这也不是自己的本意,只是不知不觉中,庄子上的人有什么事儿,就都跟自己汇报了,具体是从什么时候,珍珠也说不清楚。
别的先不要说,先搞明白今天的事情最重要,别该出发了,留了一个大隐患在路上,这可不是对全庄人负责的态度,要把任何危险和不和谐,消灭在萌芽状态。
“三婶,我刚从石头家出来,看到有几个伯娘嫂子都来四老太爷家,各个都喜气洋洋的,我想必定是四老太爷家里有什么喜事。我就也跟着过来了,想沾沾喜气。”珍珠看大家都没有跟自己说的意思,就直接开口问了。
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都看向四太奶奶,四太奶奶坐在炕上如同老僧入定般,既没说话,也没睁眼,仿佛睡着了。
“珍珠,看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站着,快坐下。”倚在炕头上的一个年轻小媳妇,这时候坐起来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要多心,只是大家有些时间,碰巧过来坐坐罢了。”
说完这话,就呕——呕了一声,这媳妇脸色都白了,用手连忙揉了揉胸口,自我解嘲道:“这两天肚肠不好,可能是饼吃的多了。”
可屋里一个捧场的都没有,既没人笑,也没人说话,尴尬的时间很短,有人说,“晨生家的,我就不坐着了,家里就丫头一个人烙饼呢,现在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得回去替她去了,我回去了。”说完起身走了。
“四婶,我也不待着了,家里的衣服还没整理好呢,我也回去了。”另一个女人也匆匆忙忙的走了。屋里的女人都各有各的事,说了花样百出的理由,纷纷走了,屋里只剩下那个坐立不安的年轻小媳妇,虽然极力忍着,但还时不时的做反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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