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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正如我在奏议上所说,武侯除了有武力,也要有武德。这武德就是智、信、仁、勇、严。”
“严,不单是要严于约束部下,做到纪律严明,更要做到严于律已。杨弘,你刚刚回京立即车架扰民,这就是严吗?一个统帅,连自已都做不到严于律已,又怎么能让部下信服,严于律身?”
“勇者,徇义不惧,果毅刚决。杨弘,这次西北作战,你统领先锋大营,落入狄族包围后,却舍下一干部属,独自带出太子逃出来。请问,这就是你的勇吗?”
“仁者,仁义。杨弘恃强凌弱,强行拆开福康公主与我大哥,并请求皇室将福康公主嫁给他弟弟。这样的人,也称得上仁义?”
“信者,信用。奖功罚过,言出必行。杨弘,你回来之后,华服美酒,奴仆成群。这次西北战争,死了那么多人,请问你还记得他们吗?赏功罚过,莫非就是赏自已,罚别人?”
“智者,智慧,智谋。这次西北作战,你不能察明敌情,陷太子于险地,导致先锋营覆灭。最后更拖累中军,若不是最后兵行险者,剌伤狄皇,现在的西北大捷,只怕变成西北大败了!”
方云转过身来,面向三位主审,大声道:
“三位大人,杨身为武将,不严,不勇,不仁,不信,不智!这样的人,不修武德,怎么能成为武侯。武侯之位,责任重大,非贤能之人,不足委任。还请三位大人三思!”
太子猛然睁开眼睛,和杨弘飞快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心中一凛。
这次西北大捷,战果辉煌,如果不是有心人,根本注意不到,这次大捷之前,曾经有过一次小败。这位方家的次子,连这个都注意到了,显然上奏大理寺之前,备足了功课。
“方云,你区区一个士子,即没有统过兵,也没有打过仗。对于军事,一窍不通,完全是纸上谈兵。兵法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从军十年,立下战功赫赫,败少胜多。你一个小小士子,又懂什么?这次西北作战,狄皇与狄荒众强者,统领百万精锐大军,埋伏西北。这样的阵容,就算武侯亲征,也要吃亏。以一次小小失败,换取一次大捷,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本座以一已之力,剌伤狄皇,这不就是勇?险中取胜,这就不是智?身先士卒,这不就是严吗?”
杨弘衣袖一振,冷声道。他得太子提醒,这个时侯,已经冷静下来。微一思忖,便扣中了“智”字。这次西北大捷,是他封侯的最大资本。方云对他的攻击,其他的都是可大可小,唯有这一条,不能忽视。
“此子心机深机,为将五德以智为首。他却故意把智排在最后面,用心险恶!若是任由他发展,必成我的大敌。这次武封册立过后,得想个办法,除掉他!”
杨弘对方云一张唇舌,起了极大的忌惮,也暗暗生出了杀心。
“荒谬,行剌成功,不过是偶然罢了。当时的情况,若不是有军中,众多强者配合又岂能成功?所谓可一而不可再。一次偶然的成功,怎么又能与智、勇、严相提并论。方云建议,太子少保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请朝廷派太子少保,深入狄荒,索性杀了狄皇,以绝后患。太子少保,武功高绝,想来,这种事情也不过举手之劳。——方云,祝少保马到成功。成功之日,方云亲自到城门外迎接!”
杨弘只觉胸口狠狠挨了一下,他空有通天的手段,但在这个方家十五岁的次子面前,却完全没有用武之地。那种滋味非常的难受。
“方云,本座也懒得与你分说。战场之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不是你从未上过战场的,小小士子能够明白的。西北大捷,乃是铁铮铮的事实,不管你巧舌如簧,多么能说,也无法改变。本座十五从军,大小战役数千,除最开始从军时,有过败迹外,其余,几乎上是战无不胜,功无不克,鲜少败迹。这一点,功劳薄上,白纸黑字,记得分明。”
“武将,以武力定国安边,这才是根本。只要能够攻取战胜,这就是武德。至于智、信、仁、勇、严五字,那也只是儒家的说法,作不得数。”杨弘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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