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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率人在城外杀得热闹,城中住户与灾民也瞧得起劲,灾民对赵四这伙强盗并不排斥,劫富济贫的强盗,与衣食父母差不了多少,官与贼斗,大多人倒是盼着强盗胜利,最后赵四出营凯旋,城中登时欢呼不断。
曹芷在家是坐卧不宁,这一仗,无论胜负,赵四都讨不了好去,败,死路一条,胜,御史监军刘熊锦定不会善罢甘休,凭她与冀州巡抚的关系,赵四那几百人又怎能承受马群英那数万镇藩军的滔天怒火。
原本只是想从上头弄点银子救灾,形式发展成这样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怪只怪赵四这冤家太能折腾。
曹芷越想越怕,脑子里全是赵四血肉模糊的的样子,要是这男人死了,活着还有何滋味?正心急如焚间,城外观战回来的孙班头带回个好消息,赵四大胜,大胜特胜。
“什么?没死一人?”曹芷不可置信,这是在打仗,打仗居然会不死人?
“是的,小人天一黑就在城外侯着了,过程是看得清清楚楚,赵大人用了火攻,监军的几百府兵全无防范,被赵大人轻松全歼,监军与几个亲兵逃了出去,赵大人他们这会正忙着清理战场,府兵装备jing良,这一趟,赵大人赚大了。”
曹芷心中一松,胜了就是没死,上头即便再剿,也得空出几天时间,这几天之内把那冤家劝了跑路才是正经,事关生死,他要骂便骂了,如他不肯,就让他拉着自个一块垫背。
打定主意,曹芷对孙班头道:“换装,与我一起上山。”
…………
赵四胜了,带了一众手下快步回了青云山老巢,先是喊来大夫去看老黄,然后又找来麻子,问道:“还有酒吗?”
抢来的钱财归老黄管,酒水却是归麻子管。
麻子连忙道:“冀州老窖,冀州汾酒,竹叶青,豫州大曲,长官要喝啥?”
“汾酒,全部搬到老黄那屋去。”
“是,长官。”
赵四心中感叹不已,以前带人群劈,自个也不是没挂过彩,一帮弟兄义气二字是天天挂在嘴边,可关键时刻,没人像老黄这样,不顾生死的上前挡刀子。
还是放心不下,一转身就去了老黄那木屋。
老黄在山下就被包扎过,此时被大夫全部解开,赵四进屋一看,只觉触目惊心,老黄身上横七竖八布满了不下十几道刀伤,轻则皮开肉翻,重则见骨。
“伤太重,难活。”
大夫是位年过半百老妇,这老妇在临澧有座医馆,赵四上山之后就把她请了过来,干的是刀口舔血的活,没个治疗来加加血,岂不是很不专业。
“伤再重,他都死不了,”赵四心中一沉,脸上却混若无事,笑道:“你只管把你那些好膏药都给他抹上,保管过几天这哑巴就生龙活虎。”
自小就是挂着彩长大的,赵四也有经验,若要说对人体的了解,就能甩这老妇几条街,看着老黄身上那些刀伤,心知这大夫所言不虚,一路抬上山来,失血过多,再说要是感染了,这儿又上哪找青霉素?何况全是被刀所伤,要发作个破伤风可不要太容易,无论怎么看,老黄都是死路一条。
这老妇手中的膏药,想来也是些止血生肌的药物,伤得这般重,那膏药就有些靠不住。
麻子使人抬了汾酒进来,足足有好几坛,装汾酒的坛子都是特制,一坛至少百来斤。
老黄本半眯着眼,一张脸惨白毫无人se,酒一入屋,顿时jing神暴涨,挣扎着坐起就要去拿碗。
“躺了,我给你倒,”赵四心中难过,这哑巴是这世上知晓他秘密最多的人,平时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没人的时候,就喜欢对他说说自个的过去,说完之后胸中极为舒畅。
要是老黄走了,往后又对谁说去?赵四生平头次文艺的伤感起来。
“麻子,去倒些开水,放上盐巴端进来,”赵四咬牙,死马当活马弄弄看:“还有,什么酒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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