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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妃谨慎沉稳惯了,纵是一时失态,也很快就调适过来。她抹干了眼泪,由着藻儿上了粉,尽管笑得有些勉强,但却是能见人了。强打起精神,张妃带着一干人手赶去菊苑坐镇。
淑兰殿里一切如常。早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太后娘娘刚刚用完早膳,直呼见过宁妃的怨妇脸后元气大伤,于是歇了半日。
下午,太后娘娘用完了点心,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乐公公提了一句早朝的事儿。
太后娘娘闻言笑道:“哟!这是好事啊!大燕商户众多,都是不差钱儿的,这仁商的头号一出,个个都会抢着捐银子,到时候不但赈灾的银款够了,国库还要小发一笔横财。”
姚黄奇道:“商人就这么重名头么?动辄几十万两,都不是小数目呢。”
“傻瓜,做生意讲究信誉,信誉好,顾客多,生意自然就好。顶着仁商的嘘头,要不了几年就能把捐的银子赚回来。可仁商的名号是没有期限不会收回到,这是天子钦赐的宝贝,可以祖祖代代传下去。”太后娘娘说着不禁感慨道,“这是双赢的计谋,皇帝总算做出一件像样的事儿了。”
狗腿子珍珠立即奉承道:“也是太后娘娘想得长远。娘娘高瞻远瞩,奴婢对娘娘的敬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太后娘娘眼疾手快地捏住珍珠张张合合的嘴,笑道:“哀家看,是你的唾沫星子连绵不绝罢。”说罢,她松了手,让魏紫仔细擦拭干净。
珍珠干笑几声,却闭紧了嘴,不再多话。
“不过,商人都如此支持赈灾,哀家也不能落后,就把哀家种的那池子藕捐给云州灾区罢。”太后娘娘泽心仁厚。
魏紫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珍珠。珍珠指指自己的嘴巴,暗示太后娘娘让自己闭嘴,然后又指了指乐公公。几人连忙又看向乐公公。
乐公公无奈地笑笑,上前低声提醒道:“娘娘,莲藕经不得碰,又是鲜物,此去云州路途遥远,莲藕运到云州也都烂了,恐怕会白费了娘娘的一片心意。”
“你说得有理。”太后娘娘点点头,摸摸下巴,半晌笑道:“那就送给文武百官罢,按市价跟他们换银子捐去云州。”
几人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后娘娘这一招高啊,那莲藕不但是太后娘娘赐的,还是太后娘娘亲手种的,金贵得很,谁敢出价低?如此一来,文武百官的荷包也要放一放血了。
总听珍珠聒噪惯了,乍一安静还真有点不适应,太后娘娘走上几圈之后就坐上躺椅,慵懒地说道:“换个有趣的说说,再说废话就缝了你的嘴!”
珍珠立马凑到跟前,义愤填膺道:“娘娘劳心劳力,陛下却把善贵嫔捧得高高的,这事儿做得太不地道了!”
“哟!你倒是挺有见地啊!”太后娘娘似笑非笑,“有本事你当着皇帝的面儿说去。”
珍珠连忙赔笑道:“奴婢胆小如鼠,只敢在娘娘面前放肆,这是仗着娘娘宠爱奴婢呢。”
“你倒是无耻的很老实。”太后娘娘笑得开怀。
珍珠笑得更开怀,一边为慕容青捏肩一边低声说道:“奴婢听说昨儿个善贵嫔虽然给陛下出了个好主意,但陛下回宫的时候脸色却不太好……”
慕容青示意她捶捶腿,吹了吹刚修好的指甲,道:“念你一片八卦之心,哀家再教你一招。在这宫里,太出风头并不是好事儿。皇帝肯把善贵嫔摆到台面上,这表示皇帝并不在乎善贵嫔肚子里的孩子……”
慕容青勾勾手指,让珍珠靠近点,扬起唇角低声道:“哀家跟你打赌,善贵嫔肚子里的孩子要没了。”
太邪恶了!珍珠哀嚎,太后娘娘您太邪恶了,总是说些奴婢不该听的话!
慕容青手掌平摊,邪笑道:“掏银子押注。”
珍珠更加哀嚎,跟太后娘娘打赌她就没赢过。更何况太后娘娘您早就说过善贵嫔肚子里根本没货,奴婢不想打这种明知必输的赌呀!
哀嚎过后,珍珠提起精神嘴硬道:“从无到有容易,从有到无却是难了。到底怎么没的?所有人都想知道,如果没有恰当的契机,善贵嫔那么谨慎的人不会妄动的。”
慕容青挑眉,“今天皇帝已经给了契机,她现在成了大红人,多少人都红着眼,前朝后宫盯着她肚子的人多着呢,宁妃第一个容不得。”
珍珠不服气:“不是还有张妃娘娘在么?张妃娘娘最是沉静稳妥,娘娘许以贵妃之位,她和张家都会竭力保住善贵嫔的孩子。”
慕容青大笑,“张妃的表哥刚被判了死刑,她的亲姑姑被抄家流放,她少不得要分分神。哀家是许了贵妃之位,但也要看她有没有本事拿到手!”
“娘娘这是在耍诈呢。”珍珠忍不住小声嘀咕。
慕容青快活的朝她眨眼笑道:“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没货,再怎么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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