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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付元到了。他将那香囊的填充物一一分辨出来,详细地道出来历和功效,无一不详细周全。至于这些药材混合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功效,他说的和先前那个太医并无不同,不过院使大人要让人信服得多。
待付元退下去之后,慕容青露出一脸倦色,恹恹道:“把宁妃送回去,从今日起不准踏出翡翠宫半步,等皇帝定夺。张妃杨妃先回去歇着罢,宁婕妤腰椎受伤,移动不得,就先留在菊苑养伤。都散了罢。”
太后娘娘轻描淡写地说完,丝毫没有问罪张妃一句,但张妃的心里始终沉甸甸的。
宁妃此时却是安安静静地由琳琅扶着走了,没有争辩没有发狂,似乎是认命了,又或者是自信天子会网开一面。
其实,宁妃那一番撒泼正是她的垂死挣扎。她虽然蠢笨,但在看到杨妃跟着太后一起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预料。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一条被困在网中的鱼,而网在不停地收紧,所以她要挣扎。她虽然狂妄,却隐约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如若获罪,必定轻饶不得,所以她要救自己。在杨妃一脸无辜地说出她听不懂时,宁妃知道自己输了,此事已经有了定论。
太后娘娘浩浩荡荡地回到淑兰殿时,脸上已经没了疲倦之色。她进门就问卫子衿回来了没有。
乐公公笑眯眯地捧着一个小竹管,道:“卫先生还没回宫,但许是怕娘娘担忧,特意飞鸽传书回来了。”
太后娘娘的脸色这才好了点,她接过竹管取出信一看,却是笑了:“这个卫子衿,明明晚上就回来,这个时辰还特意传书跟哀家说一声,真是多此一举!”
珍珠心道,奴婢也觉得多此一举,但是太后娘娘您高兴撒,卫先生这叫料事如神。
太后娘娘喜逐颜开地说道:“吩咐下去,晚膳做得丰盛些,难得子衿不在……”
“娘娘,卫先生还给奴才传了封信,说他赶不及伺候娘娘用晚膳,请娘娘务必要饮食清淡,万不可吃油腻的,比如烤鸡黄油鸡……”乐公公低声说道。
太后娘娘的笑登时凝在了脸上,她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信撕了个稀巴烂,咬牙道:“子衿啊子衿,你还真爱操心!”
珍珠咋舌,果真是料事如神。
魏紫连忙上茶给太后娘娘熄熄火。
一盏茶后,慕容青已经没了刚才的火气,只淡声问道:“逊王如何了?”
乐公公回道:“起先殿下生闷气,便关着门砸东西。不过奴才说那暖阁里的摆设都是万岁爷用过的旧物,闪失不得,奴才就没再听到声响,想必是不砸了。不过,殿下小半日都没出过门,也没唤过人进去。”
“随他去罢。”慕容青不在意地说道。
珍珠低声提道:“娘娘,要不要把菊苑的事禀报陛下?娘娘您说,让陛下定夺……”
“不必。这宫里头的事瞒不过他,他自会来淑兰殿找哀家,没得哀家巴巴地去见他的道理。”慕容青倚上软榻,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娘娘,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珍珠冷不防地说道,惊跑了慕容青的几只瞌睡虫。
慕容青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怪声怪气地作甚?”
珍珠嬉笑道:“杨妃娘娘的演技真好,宁妃根本不是对手。”
慕容青直接闭了双眼,淡声道:“咬人的狗不叫。”
燕清绝到淑兰殿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辰了,不过太后娘娘还睡着。
燕清绝挥手不让宫人声张,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也不知他是看着软榻上的睡颜失神了,还是心里想着什么事,他不小心踢到了凳子腿,吵醒了慕容青。
慕容青的双眼睁开一丝缝儿,迷迷糊糊道:“是子衿回来了吗?”
燕清绝登时面色一沉,拳头紧紧一握,大袖一拂,转身就走。刚才故意放轻的脚步变成了故意的放重,几乎是狠狠地踏在地上。
待慕容青醒神,面前已经没了人影儿。她蹙了蹙眉,伸手拿了小几上的尚余温度的茶盏抱在怀里,问道:“刚才是谁来了?不是子衿回来了吗?”
卫子衿不会如此无礼。
珍珠抹了抹汗,一溜儿小跑过来,干笑道:“刚才是陛下过来了,不是卫先生。”
慕容青喝茶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大晚上的过来一趟,一个字没说就走了,他这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珍珠低着头不吱声,她方才瞧得分明,陛下一听到太后娘娘提到卫先生,那张脸顿时沉了,回头的时候那脚步子,啧啧,几乎要一步塌出一个脚印来。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闹别扭!”慕容青笑话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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