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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颜安叫上丁荃,带了几个护卫便出了门。灾情形式严峻,与其整日里坐在驿馆里忧心,不如出去四处走走看看,也许能有些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
常乐儿打从昨晚颜安回来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他,她能感受到颜安心里的不畅快,颜安一夜没睡好,她也一样!早上起来,发现颜安带着丁荃往外走,于是凑上前,拉着颜安的衣袖,也闹着要出去转转,颜安拗不过,只好同意。
一行人出了驿馆,往城南走去,城南濒临长江,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由于江水年复一年的冲击,沿江两岸的地下泥沙,被江水裹挟一空,再加上连日的暴雨,地面塌陷严重,整片整片的良田沉入江底,百姓们以往生活的地方,现在尽成泽国。
出得城来,颜安注意到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人正在施粥,而且周围也不见有官府的标志,昨天听宋守成说过,现在城中粮食紧缺,就连一些富商大户,也是没有多余的存粮的,那这是些什么人?颜安一时好奇,边往那边走去。
走近了发现,施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脸上虽不施粉黛,却还是难掩她的清丽,头上插着一支羊脂玉簪,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配饰,不难让人产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叨扰一下,我等是松江的客商,家里遭逢天灾,久闻扬州是天下首富之地,原先想着来扬州购些米粮回去,度过这难关的,哪曾想刚来扬州,就听人说,这里的米粮也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在下也曾向城中几家米行求购,都遭到了拒绝,适才准备离开此地,打算去别处再看看,想些办法,不想刚出城门,就看见了姑娘施粥的善举,心中不免好奇,难道姑娘家中还有多余的米粮吗?”颜安拱手施礼,不紧不慢的问道。
年轻女子见颜安开口询问,便把手中的勺子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家仆,抬头捋了捋发丝,朝颜安微微一笑,说道:“公子客气了,公子想向我购粮,怕是也要失望了,我家中虽然略微有些存粮,可也不方便卖予公子,想必公子也看见了,这扬州城外,灾民遍野,我纵然不遗余力,也仅仅只能向他们施舍一些清汤寡水的稀粥,就算这样,我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再继续施舍下去,我看公子还是去别处再想些办法吧!”
“请恕在下多嘴,在下一路走来,除了看见官府办的粥铺以外,就只有姑娘您在施粥了,难道偌大的扬州城,就缺粮缺到如此境地了?姑娘您尚且有余力做些善举,难道其他的富商大户就没有能力了?”颜安接着问道。
年轻女子见颜安问出这样的话,心里疑惑,于是开口说道:“公子,恕小女子冒昧,公子您不是一个商人吧?”
颜安听完,强自镇定,开口问道:“哦?姑娘何以见得我不是一个商人。”
“公子如果是一个商人,岂会不知商为利往的道理?我听您说的这些话,倒觉得你像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年轻女子淡淡一笑,没有再理会颜安,接着施粥去了!
颜安愣在那,想不到自己连假扮一个过路客商都如此失败,三言两语之间就被人看破了,商为利往,呵呵,好一个商为利往,原先颜安从来没有把人心想得这么阴暗过,昨天宋守成跟自己说,城中富户也没有余粮了,自己就简单相信了,假如果然像这个年轻女子所说,这些富户们有粮而不拿出来,无非就是等着发一笔国难财。
“颜安,喂,你怎么了,一动不动的。”常乐儿在旁边摇了摇颜安的手臂。
颜安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走,我们去找宋守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马当先往城内走了去。
“大人不是说要去江边看看的嘛,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丁荃在嘴里嘀咕了两句,常乐儿可不管颜安去哪儿,在她心里,只要能在颜安身边待着就足够了,见颜安一走,她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扬州城,一座幽深的宅院之中,现在正摆着宴席,在座的都是当地的富绅巨贾,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随着脚步声,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走进了屋内,大家随即都安静了下来,这个中年人正是扬州商会的会长祝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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