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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堇泱睡得迷糊,接到凌霁的来电:“起床钓鱼啦!”
“嗯?什么钓鱼?”堇泱在床上打滚,抖抖尾巴,这才想起摩天轮上的约定。
钓鱼、写生、种菜、八菜一汤……
猛地坐直,堇泱终于想起来,她把剩下的假期卖掉了——摩天轮上的鸡腿攻势后,凌霁一直说“你最好了”,甜腻的声音随着初秋晚上怡人的清风飘进耳里,绕来绕去,拂去了所有的不满与后悔,令堇泱稀里糊涂地觉得:对,听凌霁的。
懊恼抓头发,堇泱叹气,“非得那么早?”
“你不想见到我吗……”凌霁撒娇,语带嗔怨。
光听声音,堇泱就能想到凌霁那水汪汪、随时要哭的眸子,挫败,“……好吧,云江水库见。”
云江水库离q区比较近,凌霁害怕地府的罚款,打算回家,堇泱一想,与吃不着的兔子共处一屋也难受,就先送凌霁回q区,一来一回折腾到11点。如今没睡多久就要出发,堇泱特别烦躁,先趴了一会儿,估摸着凌霁坐车快到了,才穿上衣服飞过去。
那么远的距离,那么短的时间,堇泱免不了施法,又没算好路线,经过塘子上方,众多鱼虾发现上头妖气鼎盛,似是不太平,纷纷回巢,潜水不出。
“怎么还不上钩啊?”凌霁期待不已,小声与堇泱说。
“……”堇泱的妖眸收尽千里景致,自然看到不安的鱼群,无力扶额,“等等,再等等。”
过了一小时,天大亮,其他钓鱼者也是一无所获,失望而归,只有凌霁巴巴望着平静无波的塘子,嘟囔,“为什么那么难钓呢……”
“邪门啊。”出租设施的老板哭丧脸,“明明好日子,怎么鱼不肯出来呢。”
一个老头捋着须,肃然道,“这鱼是怕了。“
“怕了?”旁边的老钓客哈哈大笑,“鱼没那么聪明。”
“不是怕人!”老头小眼一瞪,绽出精光,“是怕邪物啊。”
恰好乌云盖顶,狂风呼啸,大家齐齐打个哆嗦,连想要再等的钓客都收拾东西走人。
凌霁没了办法,说,“我们也走吧。”
“啧,怕死?我偏让你们死。”堇泱不爽,抄起鱼竿使力在岸边一杵。
妖力渗土翻塘,令地面颤动了足足十几秒,吓得大家魂飞魄散,加快收东西的动作,凌霁也怕,叫堇泱快走,谁知他们才到了水库门口,方才暴雨将倾的塘子忽的放晴,水面飘起好多鱼的尸体,大家都说奇了,念叨阿弥陀佛跑掉。
“快走吧。”凌霁声音发颤。
堇泱却说,“死都死了,捞上来烤烤吧。”
“啊?”凌霁讶然,可一瞧堇泱的赭色妖瞳,又什么都明白了,“喂,你是来杀鱼的,还是来钓鱼的。”
堇泱耸耸肩,“反正都有肉吃,有区别?”
“你……”凌霁咬唇,骂不出话来,索性转身发脾气,“回家!”
……
钓鱼之旅夭折后,堇泱拦不住凌霁的离开,更是哄了两天才让凌霁答应再见面。
10月5号,凌霁来堇泱的后院里种东西。
前一天晚上,堇泱叫人运来一车泥半车苗,收敛妖气,慈眉善目,自认为准备充分不会把花花草草吓死了。
“你不会做手脚了吧?”凌霁隔了手套,大胆去捏堇泱的脸。
堇泱发誓,“我保证会像个人一样,脚踏实地谋发展。“
“乖,根正苗红,”凌霁帮堇泱戴上遮阳帽,“走吧。”
院子里,园丁大叔等待已久,看到她们笑出一口白牙,“现在小姑娘也喜欢种东西玩啦?
这片临湖别墅的居民大多富裕,尤其是那些阔太太,远离市区,天天打麻将总有腻歪的时候,在后院种花是常有的爱好,不过她们都是走走形式,极少亲手做,多是让园丁来教,顺便请人承包后续的繁琐工作。
大叔见阔太太多了,看她们也参与这事情,不免奇怪。
“是啊,怎么不去吃饭看电影呢……”堇泱也不明白凌霁怎么想种田。
可凌霁的眼神一扫过来,堇泱立马老实了,嚷嚷着快开始。
“一样一样来吧,”大叔挑着种苗,“张小姐挑了很多啊。”
凌霁一边跟着做,一边问,“这是什么?”
“虞美人。”
想到这跟名字一样美的花儿,凌霁心情尚好,对堇泱微笑。
堇泱是随意挑的,没想到讨了小兔子欢心,正得意,又听凌霁问:“这个呢?”
“黄瓜。”
画风突变,凌霁斜睨堇泱一眼,又问,“那个呢?”
“胡萝卜。”大叔憨厚笑道,“都是张小姐特意挑的,品种好,又粗又长又甜。”
凌霁寻思出哪儿不对了,表情僵硬。
堇泱那叫一个冤枉,辩驳,“我什么时候特意挑这些了,我挑的是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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