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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城市,路况越来越差。
高速变省道,省道变乡道。进入山区地带,路况变的越来越差,在缺少标识的山间穿行,钟魁等人乘坐的小巴车甚至走了不少冤枉路。
钟魁无比怀念曾经有手机导航的前世。
傍晚时分,一场不期而遇的暴雨让行程嘎然而止。强降雨持续了三个小时,引发了一场不小的泥石流,将一条河流上的桥梁冲毁,现场满目疮痍。
在车上将就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钟魁将司机打发回去,众人准备徒步前往。
地图上距离朱家寨的直线距离是20公里,实际上靠两脚走恐怕要多走不止两倍的路程。
这场大暴雨和泥石流冲毁了不少道路和山林,甚至改变了局部地貌。
这里的秋天来的比燕京有些晚,清晨一场小雨后的山林郁郁葱葱,似有似无的薄雾如轻纱一般缥缈动人。
偶尔遇到当地的山民,走在队伍前头的钟魁停下来问路,只是鸡同鸭讲,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
钟魁只得根据自己的判断和直觉带路,好在脚下的简易公路仍然有迹可寻。
区新走在最后面,身为这支“科考队”的顾问教授,又是一把年纪了,所以属于他的户外装备由韩亢和刘少云两人轮流分担,否则别人则要怀疑了。
阳光驱逐了雨雾,呈现在众人面前是无穷无尽的大山,从清晨走到现在,已经快到了十二点钟。众人的体力仍然充沛,对于他们来说这点消耗并没有什么,但他们刻意地压住前进的速度,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普通人。
钟魁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力远超一般修士,只见身后刚刚绕过的那座茂密山林中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钟魁不动声色,转头对众人说道:
“大伙歇歇脚,补充点能量。”
韩亢将身上八十升的大背包往地上一扔,嚷道:“我饿坏了,早上就没吃饱,赶紧弄点吃的祭我的五脏庙。”
“昨天塞进包里的面包,早上被你一个人吃了一大半,你还有脸说?”刘少云不放弃每一个打击他的机会。
“我就是能吃,不行吗?”韩亢并不觉得自己能吃有什么丢脸的。
“切!”
说归说,刘少云小跑着去小溪边取水,准备净化后烧开水。
溪水潺潺,一大群小鱼溯流而上,相互追逐着。刘少云蹲下身子,蓦然见水面下有一张惨白而浮肿的脸,他毫无心理准备,被吓地叫出声来。
众人闻声赶了过来。只见那具男性尸首被水草绊住,处在水面以下,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原因,站在岸边却不容易被发现。
死者全身浮肿,失去一只眼晴,有鱼虾从那空洞出入其脑部,显然将死者的头颅当作安乐窝。
死者裸露着上半身,胸口上赫然有一只掌印,那掌印并没有因为在水中久泡而消失,整个胸部塌陷。
虽然不知道死者因为什么而死,但给这次探险带来一丝阴影。
“死者为大,把他葬了吧。”区新道。
韩亢和刘少云两人用工兵铲在溪边挖了个坑,将死者草草埋了。回到歇脚地,汪龙已经烧了一大锅热水,众人每人泡了一碗泡面。
刘少云捧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问韩亢道:“你洗手了吗?”
“洗过!”韩亢看了看刚才埋尸首的地方。
“用肥皂了吗?”
“用过,我他马的洗了三遍!”韩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的?”
“煮的!”
“哦,别激动,我就是问一问!”
“你……”
吃过泡面,众人继续进发。路越来越窄,简易公路变成了羊肠小道,两侧山峰耸立,分布着许多明显是古时军事堡垒的残亘断瓦。
再拐过了几座山,山间小道突然变成了人工修葺的石道,众人心情大振,继续向前一里,赫然看见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桥横亘在两山悬崖之间,桥下云雾缭绕,不知深浅。
桥上怪风阵阵,好似要将外来者吹下悬崖。风过松林,发出诡异的呜咽声。
桥的另一头,是一个葫芦形的空谷,入了谷口,谷内豁然开朗。
正对着谷口的高绝山壁上绘有一幅巨大的岩画,以朱砂为颜料,勾勒出一幅体型魁伟的人物形象,人身、牛蹄、铜头、铁额、四目、六手。
画风粗犷而夸张,尤其是那四只眼晴尤其传神,神目如电,慑人心魄。
岩画下放着祭台,祭台下的青石上甚至留下了因千百年跪拜而形成的凹陷。
长长的牛角号声中,一群身着传统服饰的人正在舞蹈,领舞的是一位年老的巫师。而围观的苗人则不下两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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