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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观里来了生意,清虚子的脸色彻底好看了起来,忙扬声吩咐福元道:“好生招呼,我这就来。”
说着,将手中茶饮尽,起身整理一番道袍,接过沁瑶递过来的拂尘在手,清清嗓子,重新恢复当代名道的姿态,提步往外走了。
沁瑶跟阿寒紧随其后。
三人到得前厅,便见客位上坐着一位满身书卷气的中年男子,眉目温雅,衣饰也很洁净体面,可脸色却甚是晦暗,写满“倒霉”二字,身后立着两名仆从,一主两仆都是如出一辙的精神萎靡。
听到清虚子等人进来的动静,那男子抬目一望,见清虚子一身仙风道骨,眼中先前存在的犹豫顿时消散了许多,忙起身道:“久闻道长大名,在下裴林,因府中有些不妥,特来请道长到府中驱邪。”
说完,令身后的仆从递上名帖。
福元接了在手,呈给清虚子。
清虚子先在主位上坐下,随后展开名帖,沁瑶在后面一看,见上写着:户部给事中裴翰声。猝然一惊,猛的抬头看向裴林,原来他竟是裴敏的父亲。
“裴大人。”清虚子将名帖合上,捋捋须,客客气气道:“不知裴大人府上出了何事,还请大人详禀。”
裴林看一眼清虚子身后不住上下打量自己的小道童,心里隐隐生出些奇怪,迟疑了片刻,决定不去管他,沉声道:“道长,实不相瞒,往常我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十日前,我府中突然出了好些怪事——”
清虚子点点头,鼓励道:“请说。”
裴林想起这些时日经历的怪事,脸上浮现一丝惊惶,吞了口唾沫道:“先是我夫人夜间发噩梦,说总见有鬼在府中游荡,每到晚上便心神不宁,连觉都不敢睡,我疑心她是犯了旧疾,身子不妥,便请了大夫在家给她开了些方子,她吃了几剂,却并无效用,这也就罢了,谁知这两夜,不光我夫人,连我自己和府中几位下人都开始做起噩梦来,我这才知道夫人所言非虚。”
清虚子皱眉,“噩梦?什么样的噩梦?”
裴林听了这话,脸色更见青白,虽是酷暑天,他却仿佛置身寒冬腊月,身上一阵一阵发冷,额前满是豆大的汗珠,“我们几人做的梦如出一辙,都见到府中花园里有只鬼在四处游荡,那鬼蹦蹦跳跳,一双手伸在身前,笔直僵硬,指甲长约寸许,犹如利刃,看着好不吓人。”
“什么?”清虚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诧,沁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竟是僵尸!
裴林见到清虚子师徒二人的反应,原本惊惶的神情掺杂进一丝困惑,“怎么了?”
“没什么,请继续说。”清虚子这时已恢复常态,摆出个处变不惊的仙道风范。
裴林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擦冷汗,继续道:“如果只有我夫人一个人做噩梦兴许还说得通,或许只是巧合,可怎会阖府上下都做同一个噩梦?而且那梦中厉鬼看着似乎颇为狂躁不安,到处用一双厉爪刨抓东西,有时是府中的茔墙,有时是园中的花树,先在外院,后是花园,我看再过不几日,便要闯入我们房中加害于我们了,这几日,我府中上下人人惊惶不安,我夫人尤其坐卧不宁,说小女年幼,又才从书院回来,惟恐她也受那厉鬼滋扰。这不,一打听到道长大名,便让我来观中求助了,道长,您道行高深,还请莫再延误,即刻随我去府中驱邪。”
清虚子早先听得裴林形容那厉鬼的形态便已蠢蠢欲动,这时更不犹豫,只道:“贫道自会随你同去,只是道长还有一事未明,大人方才说十日前府上才出现异事,敢问十日前大人或尊夫人可曾见过生人,或去过什么生僻之处,比如,长安城郊?”
裴林思忖一会,断然摇头道:“不曾。”
“那近些时日,府上可来过生人?”
“我府中往来大多是同级的官僚,近些时日又不曾设宴款待,未有生人……”裴林沉吟,“只我家大郎十日前回来时,带了几个手下将士在府中稍坐了片刻,随后那几位郎君便走了,不曾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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