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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捎带着凉意，吹在沉芙还挂着汗的额头，玄恭就在澄海宫的当院闲喝着茶，颇有兴致得看着眼前这小丫头笨拙得重复那几个简单的动作。
“腿绷紧，腕持平，底盘要扎稳。”
沉芙听着玄恭的话动了动姿势，复又换了个招式。
“你那是枪不是棍，莫要乱挥。”
沉芙又将招式做了一遍，玄恭仍是摇头，放下茶杯起身站在了沉芙的身后，把住了沉芙的手背，顺势将长枪向前刺入，耳边仍存破风之音。
“芙儿不是想当个女将军吗，这长枪便就是最相称的兵器。”
沉芙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有些热，纵使玄恭的手掌亦或全身都是冰冰凉凉的，可她仍是有些热，绯红的面颊感受到了汗珠急急得逃走。
“这一下便要致命，不可给敌人留有转圜的余地。”玄恭将手松开，退到一旁，看着沉芙照猫画虎得将长枪刺出，却全不似方才凌厉，像一下子刺在了棉花上。
玄恭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将石桌上已凉的茶一饮而尽：“去歇着吧，明日吃了早饭再走。”
沉芙就这样看着玄恭的身影隐在了正殿里，银白的衣袍拂曳着地面，仿佛映着月光，煞是好看。
可那一句多谢仙上，就这样含在嘴里，未及说出来。
第二日沉芙发现，昨日的那个九尺壮士不见了，一问才知晓昨晚他因一些琐事又与人打了起来，还伤了劝架的，由此被玄恭撵出了天宫，重入了轮回道。众人皆认为这惩罚过重了些，可沉芙却觉得如此暴躁易怒的人也实在不宜待在天宫，上一个这样爱生气的便被压在了山下五百年……
“还算是个练武的苗子。”哪吒看着沉芙力道十足的攻势，不由得赞叹道，他怎知这是玄恭教习了半个晚上的结果。
“多，多谢仙上，啊……！”还没有挺上半句话，沉芙便就一个没立稳，头脸朝地得摔了下去。
……
“老玄说的对啊，这可真是不经夸…”哪吒叹息着刚要伸手去扶一把，被玄恭扯着腰封给拽走了，只留下还趴在地上的沉芙，在地上扭动：“我的鼻子……”
操练一日繁重过一日，沉芙起先晚间还有些力气在当院虎虎生风得耍一耍，现下扔下了甲胄就往床上一躺，哪怕是睡不着也只够力气呆呆得望天……
“干什么呢？”
沉芙的视线被黑压压的人影占了去，细看才发现是玄恭正背着手温和得打量着她。
“仙上？”
沉芙刚要起身，就被握着肩膀押回了床上，玄恭坐在床榻旁，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细粉，用指腹轻轻蘸取，仔细着缓揉沉芙面上的新伤旧伤。
玄恭皱着眉头看着沉芙前几日磕得淤青的鼻子，沉声叮嘱道：“进取是好事，姑娘家还是要注意些，留了疮疤可怎么好。”
沉芙小声应着，好闻的香气萦绕在旁，也不知这是仙上的味道还是药粉的味道，总之让人舒服得很，竟让人有些困倦了。
“想睡就睡，近日也累了。”
沉芙偷瞄了下玄恭，隐起笑意轻轻闭上了眼睛，凉意绵绵，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