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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皇宫之中,从来便只有乾隆不想查清楚的事情,却没有乾隆无法查清楚的事情。
暗卫办差得力,不到三日便已经将皇贵妃高氏小产一案查得一清二楚,将所有供词与证据呈到了乾隆面前。
乾隆看了暗卫呈报的密折,脸上露出一抹冰寒刺骨的冷笑,这便是他前世敬爱的皇后,这便是他曾经最为宠爱的妃嫔!想来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说的便是她们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吧!
亏他还曾经以为高氏温婉懂事,是他的解语花,如今方才知晓高氏某种程度上而言也十分心狠,竟然忍心利用自己腹中的胎儿设下陷阱,去陷害他另一位身怀六甲的妃嫔!
那些个所谓的巫蛊之术与澄瑞亭处跌落池中,竟然皆是高氏一手策划的计策,除了想要除去萧燕与她腹中的龙胎以外,还要以此事为伏线,进而将此事牵扯到皇后富察氏的头上。
当然,富察氏也并非什么省油的灯。富察氏竟然通过她安插于宫中各处的亲信,打探到高氏的谋算,于是便将计就计,决定利用侍画演一场好戏,借由高氏之手除去萧燕这个中钉,自己则稳坐钓鱼台,坐收渔人之利。
许是乾隆觉得富察氏与高氏二人实在令他太过失望,因此,乾隆此次丝毫也没有给这两个女人留有半分颜面,直接将暗卫查探的结果摆在了她们的面前。
当高芳看到乾隆出现在承乾宫,还以为乾隆心疼她小产而特意前来她的寝宫看望她,却没想到乾隆不但对她没有半句安慰,反而在宫人面前直接将她以腹中即将滑胎的胎儿为陷阱设计陷害萧燕的证据摆在她的面前,深邃明亮的凤眸之中再也不见往昔里的蜜意柔情,反而充满了质问与冷漠。
高芳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乾隆冷漠的目光之中滑下了眼泪,语调悲戚的嗤笑道:“露湿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皇上如今眼中心间皆是得宠的新人萧氏,又何曾会想到妾身这个已经失宠的旧人呢?既然皇上已经认定了妾身便是以腹中的胎儿设计谋害萧贵人的主谋,想来也无心再来听妾身的辩解了吧?”
高芳神色愈加悲戚,“皇上贵为大清天子,九五至尊,天下间的所有女人都是皇上的。皇上自然想宠谁,就宠谁。而妾身,只不过是一件皇上不再喜欢的旧衣裳,皇上可以由着心意随手丢弃。否则,皇上又岂会仅凭萧贵人的几句哭诉以及奴才们的几句谎言,便狠心的定了妾身的罪呢?”
乾隆怒极反笑,“姑且不论胡太医已经向朕招供,称你原本便已经知道腹中的胎儿即将不保,却故意出于不可告人的原因许了胡太医许多好处,恳求胡太医暂且帮你隐瞒腹中胎儿的真实情况,就连帮你制作木人的婢女是谁,刻有你生辰八字的木人如何传入储秀宫缓福殿内,传递之人究竟是谁?接应之人又是何人?朕都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如今,这些人的口供与证据俱都摆在你的眼前,你竟然还不知悔改,砌词狡辩……”
眼见高芳露出不甘之色,还欲出言为自己辩解,乾隆拧紧了眉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朕提醒你一句话,在这后宫之中,只有朕不想知道的事情,却没有朕不能知道的事情。你究竟有没有故意利用腹中的胎儿去陷害萧贵人,并且欲置她腹中的孩子于死地,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朕念你刚刚小产,失去了孩子,因此决定减轻对你的处罚。你失德善妒,意欲谋害其他怀有身孕的妃嫔,朕会收回册封你为皇贵妃的宝册,将你贬为贵妃。你便趁着做小月子的机会,好好的在承乾宫静思己过吧。”
高芳愣愣的望着乾隆,恍然忆起当初乾隆力排众议,执意要册封她为皇贵妃时候的情形,忍不住落下眼泪,喃喃的开口问道:“皇上,您曾经对妾身说过,妾身是您最钟爱的女人,纵然妾身出身低微,您不能将妾身封为皇后,但是,您却可以让妾身做您的皇贵妃,唯一的皇贵妃。您还对妾身说,皇贵妃,历来都是皇帝给予宠妃的位份……难道这些,您都忘记了么?”
高芳思及近来颇受宠爱并且怀有身孕的萧燕,沾满泪水的清秀脸庞显出嫉妒之色,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急急的询问道:“皇上,是不是萧氏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迷惑了皇上,因此,皇上才会因为她而舍弃妾身?妾身早就知道,萧氏就是一个善于迷惑人心的狐狸精,她一定在皇上面前说了妾身许多的坏话吧?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她啊!”
乾隆以陌生的目光凝视高芳半晌,忽然冷笑道:“萧贵人根本不曾在朕面前说过一句你的坏话。此次,你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朕实在没有想到,你犯下如此大错,直到此时却依然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你还是好好的抄一抄《女戒》、《女则》,在承乾宫里静思己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乾隆说罢,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高芳透过朦胧的泪眼望着乾隆绝情离去的背影,泪水纷纷滑落,悲伤的痛哭失声。
乾隆处置了高氏以后,便前往长春宫找皇后富察氏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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