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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卢安世拿着五十余封信件来到驿馆,坐着喝茶等待发出,一回头,发觉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头子正在对面的位置上,眼神就没有从自己身上挪开过。这个老头子,眼神精明,一把花白胡子打理得悉心精致,却穿着一身洗白了的长袍褂子。此时天正热,他的长袖依旧一丝不苟地笼在手腕上,即使洇出了汗水也顾不得卷起。
卢安世觉得他面熟,请驿丞泡一杯茶予他。他朝安世略微一点头,一饮而尽,然后示意她有话外头说。
卢安世并不畏惧,紧跟其后。
“姑娘不识得我,我却识得姑娘,最近几天,姑娘出入驿馆,老夫在这门前,可是看熟了眼的。”他朝卢安世一拱手,“老夫顾况,认识几个字,在这驿馆门前做些写字生意,受同侪们的抬爱,处理这一行的一些俗物。”
顾况见卢安世依旧谦卑地听着,满意地一捋胡须,“姑娘新来乍到,恐怕不晓得我们这行的规矩。姑娘所做,使得大家都没了生意。大家也都是挣点小钱,养家糊口,姑娘若一意孤行,长此以往,恐生嫌隙,到时候若生出事端,对谁都没有好处。”
卢安世早就料到自己此番作为必定损害了写字先生的利益,此时听顾况软中带硬一番话,也并不吃惊。“那你想我怎做?”
“一文一字的价格,自有玉关大营伊始,就定下了。至于其他细枝末节,随姑娘心意。”
卢安世又问,“你们一月赚多少钱?”
顾况扫视了一眼矮个子姑娘,心底有些摸不准她如此发问是什么意思。他见她涉世未深,所以上来先是一番恫吓,只是不曾想到她依旧笑眯眯笑眯眯的,似乎全然不为所动,让顾况不得不打起精神与他周旋。但卢安世眼神诚恳,他思忖,大概是这小姑娘想进这行,有意悔改,问他打听些行规,他便据实以告:“一文一字,人人惜字如金,一封平均十字,那便是十文钱。逢年过节,人多些,一日五六十封;平时不过二三十封。”
卢安世算给他听:“折算下来,一日最多以前六百文钱,最少二百文钱。一月最多十二两银子,最少是四两银子。倒是个好营生,可够寻常人家花销了。”
顾况点头,“不错。”
卢安世道,“你手里有多少写字先生?”
顾况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戒备的神色:“你问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卢安世笑道:“这风吹日晒,好不辛苦。先生若愿意为我写信,有屋檐挡风遮雨,有三餐伙食提供,一月保你八两银子的入息,做的好另有真金白银做奖励。”
顾况瞪大了眼睛,最后哼了一声甩袖,“小娃娃胡闹!你这八两,我如何应下。”
“一年之中,年节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你几时挣得了十二两?更何况……”卢安世露出自信的笑容,“驿丞要从中克扣多少?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知道。你要在这儿有一席之地,就得贿赂不少人,一文一字,价钱虽高,多半却是落进了驿丞的口袋里。”
“你有办法绕开他们?”顾况转过身来,重新打量着她。
卢安世摇了摇头,“不过我有把握他们不敢问我要钱。怎么样,回去与你的同侪们做个商量,我开出的条件不低,走了这村就没这个店,每个月八两保底月俸,没必要与银子过不去。”
顾况伸出一个手指头:“小娃娃,此话你可当真?”
卢安世按住他的手指头:“做生意,年纪小不小,与当不当真,可不相干。”
卢安世既然哄了顾况,接下来就上秦湛那要营房。想来想去北靖王爷什么没见过,就自己兜里几个钱,实在难以讨好,便做了几个菜给他带去。不想秦湛悠然道,“秦卢氏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竟然施以食贿,非奸即盗、非奸即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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