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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诺自知理亏,瘪了瘪嘴,没有说话。她知道,景止的这番话,大概也是屋子里的霍景行想对她说的。
“为什么最后是林老师送你回来的,你们一天都在一起吗,为什么你和他在一起,还要关机?”景止穷追猛打的加上两句。
她只是纯粹忘了开机,申诺正想为自己辩解,突然听出他这两句话里,带着明显指责的意味,顿时不快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和林老师在一起,我只是你们聘请的家庭老师,难道交个朋友也要受到限制吗?”
最后这一句,分明就是对着屋里的那个人说的。申诺知道,霍景行肯定躲在门后听着。
没想到,她冒着风险,低声下气去求原告打消登报道歉的念头,最后,到了他们兄弟俩的眼里,全变成了任性,放纵,自私自利的举动。
她忿忿地剜了景止一眼,回到房间,摔上房门,丢开肩上的皮包,坐在床头,抱着双腿,心里即郁闷又委屈。
过了好半天,她好像是听见霍景行的房门被人推开,又合上。也许,是有人把他的晚饭给他端上来了。申诺从床上跳下来,想找他去理论,想了想,又倔强地一拉被子,蒙头睡下了。
第二天,她是被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给叫醒的。
当她梳洗完毕,急匆匆地走下楼时,原以为只会遇到景止一人。没有想到,他们两兄弟齐聚餐厅,餐桌上,还专为左卉璇多加了一双筷子。
申诺的目光,不由扫向霍景行藏在餐桌下的伤腿。那块石膏上,今天只怕又要添上一个签名了吧!
此时,霍景行早已换下了医院的病号服,纯白的修身衬衫,让他看上去精神抖擞,目光沉毅。他低着头,一心一意吃着饭,没有看申诺,甚至连瞟都没瞟她一眼。
申诺现在饿得慌,也顾不了太多。绕过大半张桌子,在景止身边坐下。可她刚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左卉璇存心倒她胃口似的开了腔,“申老师,你来得正好。承你吉言,那位姓赵的老师,已经同意不用登报道歉,只消你带着景止,当面去向她道个歉就可以了。”
“是吗?”申诺浅笑。这么小点的事儿,还要劳她亲自跑一趟,为了“饭票”,这女人也是蛮拼的。“你前几天不是说对方态度很强硬的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当然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了她。”左卉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而且对方也该明白,一旦道歉声明上了报,她自己也会变成周围人的谈资。”
“哦。”申诺轻喏一声,还想再送她几句冷嘲热讽时。霍景行的腔,总是开得特别的及时,“总之,这一次真是谢谢左律师你了。”
“不客气,”左卉璇却之不恭,活像原告突然改变了主意,真是她一手操纵的结果,“如果你或者景止下次还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赶情你还盼着景止有下一次啊!”申诺不冷不热的捅了她一下。
“你……”
战火眼见又要一触即发,霍景行又适当地插了句嘴,“不知道左律师有没有做过古董买卖合理避税这方面的案子。”
“没有。不过,我们事务所的一位陈律……”左卉璇一边和霍景行聊着,一边得意洋洋地瞥了申诺一眼。连耳朵下两只晶莹透亮的耳坠,都随着她的头,兴奋地晃来晃去,
申诺也隔着桌了,冷觑了她一眼。她兀自拿起盘子里的两片吐司,抹了点鱼子酱,蕃茄酱,花生酱,又加上一片起司,一片生菜,最后,撒上一大堆的胡椒和花椒面,合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景止口瞪口呆地看着她,“吐司还可以这样吃吗?”
“当然。”申诺点了点头,讳莫如深,“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五味杂陈。”
霍景行因为这四个字,扫了她一眼,申诺别着头,没有看他。
景止最后打破沉默,迷惑地看着申诺问,“那个……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对方要我道歉,还指名道姓要miss申陪着去呢?难道miss申,你认识这位赵老师吗?”
申诺丢下手里这块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吐司说,“因为这位多管闲事的miss申,请她喝了杯茶,又低声下气地对她说了二十五遍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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