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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放下手里的纸钱,把他们拿的离桶远一点才赶过去。“怎么了?”他拨开人群钻到中间。
“他们不让小贝住骨灰堂。”女人说着就一屁股坐下了,大有“今天这事没完”的架势。
一听是这么个情况,老板脸上也不好看,“什么意思?”
刘姐是公墓管理人员的小老大,一般这种类似被砸场子的时候都是她来镇场,这次也不例外。一米八的刘姐扯个椅子就坐在门口,欠着屁股翘着二郎腿,让人看着恨不得塞给她一把炒的喷香的瓜子。
“这按情理来说我们不好跟你们这种家里出白事的人计较,但今天这事不说个透彻还让人觉得是我们没理。这人到这无非两条路,要么买墓地直接葬了,要么按风俗在骨灰堂里存个三年。这无论哪一种都要亲属的身份证,这孩子的死亡证明、火化证,而且咱们这要求一次性缴清二十年的保存费,你说你没钱我们退一步,先让孩子放这。可你就有一个火化证明让我怎么给你开保管证明?规矩摆在这,不是我们难为人,只是你这么大个人了这种事心里没点数?”
刘姐连珠炮一样的话说的人抬不起头,生怕她嘴里跟着吐沫能飞出瓜子壳来。听她这么一说老板心里也有数了,这是还真不能怪人家。
“要不,我们先带小贝回去,明天再来办?”天色不算晚,但一来一回再找那些证明,今天恐怕是办不完了。
女人也自觉丢人,本来想发顿脾气先把骨灰盒放这,明天再来补办手续。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个人物,自己也有力没处使。
“呃……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卖纸钱的你想说什么?”
“这人死喜欢停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倘若今日您二位把爱子带回家,恐怕他就依附在你们房子之中,难以入土为安。”
“还有这说法?”小吴显然是来拆台的,被他这种工作人员一问,夫妻俩看李响的眼神马上狐疑起来。
“这也是我听说的。有没有这回事我也不好说,只是死者为大。我想两位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困在那小小的房子里难以投胎吧。我看不如这样,这位老板,你带身份证了吗?”
老板拿出钱包,从卡夹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证。
“咱们把这位的身份证先押在这里,让孩子今晚有个去处。明天二位来办手续再换回他的身份证。”
“我没意见。”老板当即同意。
“可以。”男人也同意。
女人嘴唇抽搐几下,最后憋出来一句话,“我不同意。我今晚就住这了。我陪着他。”
“我们这没您住的地方。”刘姐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女人的提议,“公墓晚上也要关闭。您要是受得住就抱着盒子找个山上草窠蹲一夜,我们明早七点上班。”
“媳妇,咱别闹了。你冻一夜也不好,这夜深露重的,万一把小贝撒出来怎么办?”
“那我也不要这种人的身份证给小贝做抵押。”说着打回老板拿着身份证的手,把银项链从脖子上解下来。“我押这个。”
“这里不接受金银财货的抵押,又不是当铺。”刘姐说话真能气死个人,董主任见她都要绕着走。
“驾驶本可以吗?”男人拿出来一个蓝皮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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