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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五钱银子。”既然前面把话说出了口,刘掌柜此时说话倒干脆了。
这回容韫和倒是怔住了,莫名其妙地问道:“既如此,你干嘛不让袁婶子去告诉我一声,我这儿可只卖二两银子,便宜不少呢。”
“唉,城里酒楼的事,我不知容公子知道没有。有好多酒楼都被福临楼挤得没生意可做了。福临楼背景深厚,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啊!我这味香居托容公子的福,还算好,福临楼没来为难我。但如果我再不识趣,还不知下场如何。
虽然我也知道,福临楼的味精是公子提供的,这福临楼有这个短处被公子把着,事情似乎掌握在公子手里。但容公子,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也帮过我不少忙,你可要听老伯一句劝,还是把味精只卖给福临楼算了,可别再卖给别人了。否则逼紧了,他们真要跟公子过不去,想方设法把公子那秘方夺到手里,那可惹来大祸啊。”
容韫和抬起头:“刘掌柜,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福临楼的后台,究竟是什么人?”虽然这个问题她曾问过对面的瓷器店老板,傅衡也告诉过她。但容韫和还是想再一次证实这个说法。
刘掌柜却摇摇头:“这个,我不能跟你说。因为城里这酒楼的事闹得大,这话不能乱说。总之你只要知道,那是有官家老爷在后面的,而且官还不是一般的大。”
这话听在容韫和耳里,再明白不过。她坐在那里,看着阿根斟上来的茶,一阵沉默。
李綦前段时间那样接近于她,是不是跟她手里的味精秘方有关系?如果她不是跟苏家有那层关系,如果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女,以李綦这抢夺市场的手段,她可还能像现在这般,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喝茶谈买卖?福临楼之所以老老实实地按她所说的价钱买她的味精,是因为她的后面站着苏府吧?
想到这里,容韫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从味香居出来,容韫和上了车,告诉了马雷一个地址,马车便往一条巷子进去。
“请问何师傅在家吗?”马车停下,容韫和下车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一个妇人出来把容韫和迎了进去。
“原来是容公子,快请进。有何事要老汉帮忙的?”这一回何师傅倒是在家。因帮容韫和修缮过房屋,容家人待人和气有礼,给的工钱也大方,何师傅对容韫和态度极为客气。
容韫和从怀里掏出自己画的那张图纸,把事情说了一下,又将图上建筑面积和她的设想讲了一遍,道:“我想让何师傅帮算一算,看看建这样的一个园子,需要花多少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百文钱,放在何师傅面前。她喜欢付了钱再做事,这样彼此心里都无想法,做事效果大大提高。
“阿松,你出来一下。”何师傅倒也不推让,从里院叫了儿子出来,替容韫和作工程预算。
阿松出来看了看图纸,对容韫和道:“我要花时间算一算,公子明日再来吧。”
看容韫和从何家告辞出来上了车,马雷驾着车往青山村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容姑娘,我是个下人,有些话本不该我讲。但公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想他因为姑娘的事而伤心。姑娘要建房子,把它交给我家公子,让我家公子出把力,表达表达心意,他就算再辛苦,那也是高兴。可如今姑娘撇开公子,自己找人建房,我家公子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有多伤心。”
容韫和怔了一下,笑道:“我没找何师傅建房,只是让他给我做一个工程预算。我总不能拿着一张纸,在上面画上一幅图,然后就让你家公子做吧?花多少钱,能干多少事,我总得做到心中有数。费用算出来,要是承受不起的,自然就把设想再改一改。无论如何,这是我家的产业,是我家建房,万没有你家公子****心还要往里填钱的道理。将心比心,换了是你,也不愿受这样的大恩吧?”
“工程预算?”容韫和的话马雷是听懂了,但这个词挺新鲜,不禁重复了一次。
容韫和在车里吐了吐舌头。一不小心,把现代的词都给说出来了。
“对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原说明天去看田地的,还是不去了。何师傅这费用没算出来,再怎么打算都是空的。还是等费用算出来之后,我再跟他商量吧。”
“是,我会转告公子的。”马雷应道。
这话马雷自然带了回去,然而第二天中午,傅衡却还是来了,一看到容韫和便道:“囡囡,去换衣服,我带你去看一看酒楼,适合的话咱们今天就把它盘下来。”
“酒楼?这么快就找到适合的了?”容韫和惊喜道。
“那天从山上回来,我便派人到各家酒楼打听,正好这家被李綦逼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过几天估计就会有人上门去跟那老板讲合股的事了。我看他那位置不错,平时生意也好,倒是挺适合我们。”
“嗯。那你等我一会儿。”容韫和见吕妈妈出来招呼他,赶紧回房去换衣服。
回到房里换了男装,容韫和犹豫了一下,还是化了妆。以前原打算上街穿女装或不化妆的,但在望江楼见过这么多官宦夫人,为了名声着想,还是以男人的身份跟傅衡走在一起比较好。
大陈虽然开放,但闺阁女子的名声还是讲究的。便是现代,要为自家挑媳妇,也得选那人品端正、名声好的,这个道理,古今如此。
上了车把帘子放下来,车厢有限的空间里就只剩了两个人。被傅衡那灼热的目光一望,容韫和忽然觉得局促起来。不由得把自己这边的窗帘卷了起来,望向窗外。
“这不是容家姑娘吗?穿成这个样子,准备去哪儿呀?”有熟悉的年轻媳妇看到容韫和穿着男装,又依稀看到车里还坐着一个英俊公子,出声打趣道。
“到城里买些东西。”容韫和看对方一个劲儿地往车里瞅,不觉甚是尴尬,欲要把车帘放下,却又觉得遮掩太过,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得别扭在等着车驶快一些。好不容易马雷把车赶出了那年轻媳妇的视线,她这才赶紧放下了车帘。
傅衡却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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