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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念了句诗:“酒香不怕巷子深。”
晕,许愿不知要怎么接话,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不太是卖弄文字的样子,突然她一抖,才想起自己刚才找的借口是多么的蹩脚。
她家是酿酒的呀,她啤酒都不会喝怎么可能?晕死,人家这是很委婉的揭穿她的谎言呢。
得把这话题给岔过去,在这人面前她实在是觉得自己的智商都快清零了,不,是变负分了,锅里的鱼都变红了,忙招呼他,“吃吧,别客气。”
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哪人能不能吃辣,但还是尽下地主之谊吧,用勺子兜了些鱼头到乔正枫碗里,眉眼一弯,“你尝尝看,每次我来吃,吃了两碗饭都还不够饱。”
乔正枫这才扬起眉梢,笑了。
“你怎么不吃呀?”许愿见他只夹了两筷子蕃茄炒蛋,夹给他的鱼头都没什么动,知道他肯定是吃不惯。
“太辣,我正慢慢适应。”大夏天的吃麻辣火锅,这不要命么。
他微侧着头,端详着她,突然问:“那天为什么要在额头上贴张符?”
许愿飞快地抬了一下眼,又赶紧低下眼帘,“这个是……圣女巷的地方文化特色。”
他挑眉。
“好吧,是陋习好了。”她飞快改口。
“就是巷里有个年纪最大的阿婆,好多信神的都会去找她求符,求财求官求子求桃花什么都可以,据说会带来好的运气,乔记者要不要去试下?”
“你真信这个?”乔正枫忍俊不禁,“那有机会你去北京的雍和宫,那地方更灵。”
许愿频频点头,“我同事也这么说,本来打算这个暑假去的,可惜我弟那儿……有点事得替他办,所以耽误了。”
“你还有弟弟?”印象中,象他们这一辈,独生子女居多。
许愿故作神秘的左右瞟了瞟,压低声音说:“超生的,我们这儿就算再穷也要有个儿子,不然父母会被人看不起的。”
他也故作一本正经地摇头,“重男轻女,那你和你弟感情很好?”
“姐弟的感情怎么会不好呢?”许愿吸了一口香喷喷的鱼汤,笑得眼睛变成月牙儿。
浓厚的火锅水汽后面,那个女孩的嘴角一直娇俏裂着的,唇边有一颗褐色的小痣,简直是点晴一笔,也不知是不是水蒸汽太浓,乔正枫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一顿饭,边吃边喝边聊,聊风土人情,聊她小时候的窘事,基本都是她在说,而他的话虽不多,却很有趣,一出口就逗得她笑个不停。
更丢人的是,有一次她笑岔了气,嘴里的食渣居然从鼻孔里给喷出来了,乔正枫的嘴张着足足有几十秒钟才抱着肚子借口上洗手间躲进去笑够了才敢出来,害得她后来一直闷着头吃菜,再不敢抬头看他。
鼻孔君,什么仇什么怨?崩溃,她勉力维持了一餐饭的淑女形像。
但从这刻起,他们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