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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 不论一个人的策划有多细密, 他的阴谋又多可怕, 但是只要他在某一个问题上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所有的一切, 都会成为最无用的泡沫, 一戳就破。
不论金九龄如何地忌惮“白玉京”,但是他都不能否认的是, 在王府宝库中的那一刻, 他都是在心怀侥幸地麻痹自己。
既说服了自己, 也许那位和平南王府不过是泛泛而交的关系,也说服了自己,绣花大盗的身份到了最后也不可能会被翻出来。他没有壮士断腕的决绝勇气,也没有见一微而知著的超绝智慧, 他最后的结局, 其实在那一刻,就已然被定下。
区别只在于苏玄愿意在他身上花费多少的思虑罢了。
但很显然, 即使他冒犯了平南王府,也依旧不值得苏玄亲自出手。
既然他想要将陆小凤扯进这件大盗之案, 那么,就让他以最快也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犹如再普通不过的盗贼一般被抓捕……
从头脑到布局, 全方面地去否定,这才能让他这位“天下第一名捕”感觉到最惨烈的痛楚。
苏玄在王府的书房之中见客。现今正值夏日,七月份的太阳热烈似火, 投射而下,犹如在炙烤着大地与人间,但是,这书房的位置却是处在整个王府最凉爽的所在,檀木的雕花窗户被打开,窗外是成林的高大的树木,浓绿的叶间是穿梭而过的风,寂静之中能听见环绕不去的生机。
既然叶孤城又重新回到了王府中,那么接待他这位“师父”的任务,便被苏玄这位“南王世子”全权接手。计划发动在即,恐怕在叶孤城这一次走出白云城的时刻,他就已经有了再也回不去的准备,白云城主再骄傲,也不会有百分百谋反成功的盲目自信……还不如说,正因为有了输局的余地,才有了他参与的兴致。
阳光透过叶片间的间隙映照而下,平南王在自己的房间里放置了不少的冰块,侍女们不停地为他打着扇,仍然抵不住额间和背后不断冒出的汗珠。但是这份燥热,却仿佛根本无法到达这边的书房,不论是苏玄,还是叶孤城,都从容幽静,轻袂宽带,不为世移。
叶孤城直立着身子,微微倾身,他手中提起狼毫笔,一笔一划,全幅身心地投入在这封书信之中。雪白的纸上,他的字如他的人一般凛然,他在给西门吹雪写信,写挑战信,八月十五,秣陵的紫金山,他和西门吹雪,以剑相见。
但苏玄却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他淡淡地开口说道,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惋惜来:“恐怕他不会答应你,在那一天。”
“为何?”叶孤城的目光一瞬间锋锐,整个人如同微微出鞘的古剑,说不出的凛冽。
“因为你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他还没有。”苏玄不为所动,他甚至露出了轻微的笑意来:“也许你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变化。”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如同远山之上冰雪般的剑客,他们对人的性命看得都不是很重,无论是他人的,还是他们自己的。而能够将自己的所有,乃至于生命,都奉献到一件无比神圣的事业上去,他们的剑,又如何不锋利,他们的剑法,又如何不绝世?
他们的剑,都已成道。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还是人,还是人,就难免被人世间的种种所挟裹。就如同卷入了谋反中的叶孤城,也如同此刻的西门吹雪——他已有了妻子。
“如果是过去的他,想必在接到你这封信的下一刻便会焚香沐浴,让自己做好最充足也最绝佳的准备,但是现在的他,有了别的事要去做。”苏玄缓缓说道:“他的仇人很多,在他还在的时候,那些蝇营狗苟都不敢冒出头来,但若是他离去了,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苏玄微笑道:“他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而他并没有战胜你的把握。那么,在赴约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安顿好他的妻子和他还未出世的孩子。”
叶孤城默然。
他没有去问苏玄,这本该是无人能知的绝密之事,西门吹雪绝不会让这样的消息,有一丝流露出江湖的可能,那么,他这位足不出户的南王世子又是该如何得知。但就像在他知道了绣花大盗盗窃了平南王府的宝库之后,叶孤城就一次也没有在苏玄面前提起过此人一般。南王世子有着自己的气度和城府,能够被他叶孤城看在眼里,并待如知己之人,又岂是那个躲躲窜窜,只为了身外之物便可以汲汲营营之人可比?
所以哪怕他还并不知晓绣花大盗的真面目,他也没有兴趣去查探,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不论他是谁,都已经不需要他再去多瞧一眼,而只要现在这位在他面前的世子想,那位摸进了他府邸的盗贼,都绝不会一丝脱逃的可能。
这是对他自己眼光的绝对信任。
所以,在座的二位,其实都已经没把仍在王府堂外的金九龄看在眼里么?仍然还在与金九龄对峙的陆小凤若是能得知这一点,想必也会忍不住为自己擦一把辛酸泪吧?
叶孤城沉默了一会,才叹息般说道:“有了牵挂的剑客,就不再是最纯粹的剑客了。”
“他的情感,将会是拴在他剑锋之上的线,斩不断、磨不灭,让他的出剑,永远都慢上那么一丝。”叶孤城的右手抚摸上他腰间古雅的剑身:“而那一丝,有时就会是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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