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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月光朦胧。
时念撑着一把粉色的油纸伞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背嵴挺立,跪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男人。
男人褪去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像个虔诚的信徒,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花落遍他全身,黑发染白,他身上的黑西装也留下了斑斑点点。
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他忽然抬起头。
他身后的几辆豪车忽然同时打开近光灯,公子哥们很激动,一个个从打盹中惊坐起来。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大家像是形成了一种默契,喧哗了两句,顿时都闭上了嘴。
周围静的可怕,明明别墅里宾客满座,可那里面的热闹似乎和这外面的毫不相干。
厉北骁全身被冻得僵硬,双腿已经麻木到没了知觉。
他艰难地露出一丝笑意,黯淡的眸子顿时有了光泽。
“念念,你终于肯见我了?”
“厉少,你现在到底几个意思?玩追妻火葬场的戏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快走吧,你搞成这样,属实不太体面。”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替时念轰人。
可厉北骁根本站不起来,他动了动僵硬的嘴角,因为太冷,喉咙里咯血,一股血腥味忽然窜了上来。
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时念,看着看着,就苦涩地笑了起来。
“念念,我错了。”
“错?错哪了?”同学嘲讽道。
“你煮的南瓜粥真的很好喝,以前是我没口福。海底婚礼真的很浪漫呢,你说的没错,海底极光真的很美、很美……”
“还有,摩羯女和金牛男100%匹配,土象星座的我们不会有惊天动地狂风暴雨般的恋情,往往是细水长流,有如磁铁般紧密契合的满分组合……”
“够了!”不等厉北骁把话说完,时念冷声把他打断。
这些恋爱脑的言论,如今她听来只会觉得是一种讽刺。
“这些话我听了恶心!”
厉北骁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赌输了。
一如那个女大学生梁心甜说的一样:攒够了失望就离开,然后再也不会回头。
可他不死心,明知道答案是什么,还是哑声问出口:“念念,我错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他的眼眶发红,嘴唇冻得发白,说这话时,全身都在抖。
同学们摇了摇头,觉得他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没得救了。
“你滚吧!”
时念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上一世都是她仰望他,这一回,她是俯瞰的那个。
看到如此卑微的男人,她的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好像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她的心冻成了冰,比石头还硬。
叭叭叭——
忽然,几声车喇叭声打破了寂静的夜。m.
路岑他们看到迎面开来的大g,几乎是下意识地抄家伙,推开车门从车里跳下来。
大g停下,一袭穿白大衣、围着红色围巾的男人下了车。
他怀里捧了一束粉色的桔梗,脚踩着薄薄的雪,沐浴在飘雪纷纷里,身形挺拔颀长,大长腿迈着坚定的步子。
那双清澈的眼眸潋滟着柔光,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圈柔光滤镜,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一出现,周围的寒意好像瞬间褪去,霎时间就变得暖和起来。
“哥!”顾嫣很兴奋,甚至喊破了音。
闺蜜团的目光纷纷朝男人看去。
这一刻,大家的反应整齐划一,都被眼前的男人给感染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男人好暖啊。
他是谁?
同学们发出质疑声,包括蒋媛在内,都迷茫地偏头看向时念。
这一天时念一直在等,等顾妄出现。
等他送的生日礼物,等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积攒了一整天的思念,当她看到顾妄出现的这一刻,脑海顿时空白。
什么都没想,手不由得松开,任凭油纸伞被风一吹,掉落在地。
她踩着高跟鞋,义无反顾地朝男人奔去,像是奔向一个幸福的港湾。
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她有些委屈:“我以为你不来了。”
“今天有些忙,连做了三台手术。”顾妄脸上带着倦意,但笑容不减。
大手烙在人儿的后背上,发现她身上很冷。
他立即把人儿圈进自己怀里,用大衣包裹住她:“怎么回事?”
他的余光瞥向还跪着的厉北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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