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贵家子弟什么意思),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行数骑人马向着营地疾驰而来,他们的服饰打扮和模样完全不似南晋中人,为首的一人高大黝黑,粗壮地有如铁塔一般,看着远远驻扎的华丽宽阔的营帐,大笑出声:“他娘的,这南晋人倒是会享受,出来打个猎还要这般讲究,怪不得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作酸腐口舌之争!”声如洪钟,颇有几番粗鄙!
他身后的几名随侍也都是长相粗犷的汉子,一起大笑出声,其中一位却是微微一笑,挑了挑眉,目中精光流转。
这一行人脚程极快,不消片刻便到了营地,早有侍卫在营前恭候,抱拳作揖道:“可是北魏三皇子,太子殿下即刻出来相迎。”
话语未落,身后已经传来太子的笑声:“三皇子实乃信义之人也,果然如约而来,快请入营。”
事关南晋与北魏邦交,谢凡、桓宣等世家权贵子弟也都出来相迎,连同素来自矜身份高贵的姑子们此时也都出了营帐,远远立着看向这边,想要瞧一瞧这北魏皇子是个什么模样。
看着向主帐而去的郎君们,瑶华公主全然没有平日的刁蛮霸道,吐了吐舌头道:“那个壮汉就是北魏三皇子?长得真是粗鄙难看,就如乡野蠢汉一般,这等模样竟然还敢出来示人,真真是吓煞人了。”
一旁的孟娴娘掩嘴轻笑:“听闻那北魏胡人最是野蛮不知礼仪,又怎么能与我南晋的郎君相比,判若云泥。”
瑶华公主很是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好歹是北魏皇族,想不到也是这么粗鄙,真真无趣。”她一甩衣袖转身回了营帐去。
孟娴娘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渐渐冷下来,露出一丝冷笑,也回身走了。
王茉娘倒是不曾太多留意那位北魏三皇子,她全部的心思都留在桓宣与孟洛身上,一会就是孟洛与卫临的对弈,她倒要看看孟洛会输成什么模样,落到太子手中,那时候看她还能这般张狂!
那位北魏三皇子全是全然不曾注意到姑子们露出的鄙夷之色,他大步跨进主帐,一撩衣袍,哈哈大笑道:“听闻太子殿下与诸位郎君在此狩猎,着实叫我技痒,自来了南晋有好些时日不曾摸过弓箭,着实不惯,这才让使臣带着我一道过来瞧瞧,定要与诸位好好切磋一下箭术。”他笑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帐中轰隆隆作响。
几位世家郎君很是不屑,北魏胡蛮素来粗鄙无礼,若非太子之意,他们绝不会愿与这等人来往。
太子倒是笑得和气:“三皇子莫急,今日还有一场赌约,待我得胜之后,再去骑马狩猎也不迟。”
北魏三皇子一脸疑惑,不解地望向太子:“赌约?什么赌约?”
太子扫了一眼一旁淡然的桓宣,得意地道:“我与桓五郎有一赌约,乃是一局博弈,三皇子可有兴趣一观?”
北魏三皇子高声笑道:“你们晋人便是酸腐,既然是要比斗,就该真刀真枪上场一决雌雄,偏偏要用什么博弈下棋,当真无趣,这个我不懂,不过既然来了,看一看也无妨!”
太子笑了起来:“三皇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请一道去棋场,今日这局棋可不同平常,乃是用人为棋子,地为棋盘,下棋之人观棋阵指挥落子,定要叫三皇子与诸位郎君开开眼界!”
不过是一夕之间,在营地后平坦的草地上赫然已经建好了一张“棋盘”,方圆数十丈的草地上已是寸草不生,土地平整紧实,用檀木灰整齐地划出纵横交接的棋盘格子来,在这样一个“棋盘”的一侧,相隔一丈之地并肩摆放着两架高台,另一边却是一座看台,上有坐席十数张,案几软垫皆已准备齐全,实在是叫人瞠目结舌,很难相信这是前一日才决定要设棋局。
卫临已是到了场边,他一身石青色大袖长袍,头上戴着纶巾,低调内敛,遥遥向着对面看台之上的太子等人欠身作礼,立在高台下,稍后他将与孟洛同上高台,指挥落子布局。
孟洛梳妆更衣妥当,正要出营帐,刚挑开帘子,便看见孟娴娘带着侍婢走到营帐前,满是狐疑打探地望着她,一步步上前来,低声道:“你是何人?究竟是何人?”
孟洛一怔,顿时身子一僵,不由地退了一步,隔着幂篱盯住孟娴娘那双带着怀疑和猜度的眼,并不开口。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是在何处见过,为何我一见到你便会觉得熟悉?!”孟娴娘步步逼上前来,她今日要把这个姬妾的身份弄个明白,否则来日她到了太子身边,说不得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孟洛看着这个为了太子妃之位要逼死自己的同父妹妹,如今她竟然问自己是谁?她或许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敢相信罢了,不敢相信生不得生,死亦未死的姐姐竟然会在世家子弟身边作为姬妾,如今连太子都对她有了兴趣了。
她望着孟娴娘,却是发现原本应该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的未来太子妃,眼中竟然有一丝惧怕担忧,她在怕自己?她是怕自己真的就是她猜测中的人?
孟洛慢慢站直身子,隔着幂篱望着孟娴娘,原来害怕的担忧的不止是她,连这些要她命的人也会怕!如今的她可不是毫无依仗的软弱女子,由得他们处置。
“来人!”她唤道,声音低沉暗哑,自缢让她的嗓子受了极为重的伤,即便已是过去这许久,却始终恢复不了当初娇柔的声音,只是如此一来,她原本轻缓的语调更是平添了一分神秘的吸引力,叫人更是好奇。
孟娴娘对这声音还有些疑惑,侍婢们忙上前来听候吩咐。
“这套衣裙不妥当!与我换一套。”孟洛冷冷吩咐道,“即刻就要登台对弈,休要让不相干的人耽误了功夫,打发走!”一甩衣袖,丝毫不曾理会孟娴娘,转身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