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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妃,狠彪悍,081 携手(2)
皇宫中,各种批判新任御史办事不利的折子满天飞,有的说她一个毛头小儿,果然难当大任,身负皇命非但没有想到办法治水,反而在杭城受灾时,连人也失踪了,定是怕皇上怪责,难以复命,又难对天下悠悠众口,而负罪潜逃了。舒唛鎷灞癹
有的说,御史尚且年轻,不足以堪当大任,当即刻召回,撤去职务,永不任用。
有贬自然也有保的,例如大周老将裘正,陈辞激昂,朝堂之上不惜得罪数众官员。
如此种种,连日早朝必是争论不休,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话题总围绕新任御史,如今大周炙手可热的人物,却没有一人提到,杭城的水灾。
皇帝将一众奏折气的仍了一地,却独独留着一本,白色的纸面上,洋洋洒洒数页之多,他蹙眉看着,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夏侯逸立在下首,清润的面容亦染上几分沉重,他缓缓开口:“父皇,此事绝与瑞阳王无关,儿臣可做担保。”
皇帝将折子压在众多文案的底部:“朕明白,风爱卿的性情,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说完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杭城可有消息传来?”
夏侯逸面色凝重:“没有,父皇让儿臣去吧,金都的事可再压一压,那些学子毕竟手无缚鸡之力,凉也出不了大事,赈灾乃是当务之急。”
皇帝面容一冷,正要发怒,意识到说话的人是太子,叹了口气:“糊涂,学子乃国之根本,若是寒了他们的心,以后谁还为你的江山鞠躬尽瘁!”
“杭城有你王叔坐镇必不会有大事,你安心留在金都。”
夏侯逸面露焦急:“父皇,王叔坐镇也不可能变出钱来,没有钱你让他如何赈灾。”
哐!
茶杯碎了一地!
落在夏侯逸脚边,溅的他白袍湿了一片,皇帝怒意满面:“朕与月前拨的赈灾款,如何没钱?以他的本事,有什么可担心!”
夏侯逸双眸一愣,不敢置信所听到的话,那银子明明已丢,又何来银子一说,父皇难道忘记了,还是……
不愿再深想,夏侯逸突然跪下:“父皇,请父皇再拨灾款,一旦杭城百姓知道朝廷并未有赈灾的举措,届时必生暴乱,王叔与端木大人就会有危险。”
“数万百姓危在旦夕,父皇三思!”
“父皇……”
“哼!”皇帝不想多谈,明黄的袖袍一挥,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夏侯紫侯在殿外,见皇帝怒气冲冲出去,立刻跑了进来,拉住夏侯逸问道:“大哥,父皇怎么说?”
夏侯逸无力的摇摇头,面露怅然:“父皇说不会再拨款。”
夏侯紫大眼一瞪,跳起脚捏着拳头气红了脸:“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五百万,纵是五千万两丢了便是丢了,那些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吐出来,时间那么紧急,王叔怎么能找的回来,即便找的回来,到了杭城也为时已晚啊!”
“这简直……简直就是……”
夏侯逸压住夏侯紫,不能让他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见,事情远非他们想的这样简单,父皇的心思,他还是参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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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离杭城三日路程,风千华独自上路,马不停蹄一路赶往幽州,进了城随便寻了客栈,将马丢给小厮,梳洗后倒头便睡,一早再上路,直到第二日下午,她到离杭城四十里外的骆镇才停下,换了妆容大步进了驿站。
驿站中小吏,见一男子大步走入,天水海蓝的长衫让他眼前一亮,虽长的不算俊美,但气质却冷傲高贵,他心里疑惑,杭城三日前洪水漫城,这一带除了逃难的人,几乎没有官员来,将风千华迎了进房,小心试探:“大人一个人?可有官碟或者文书?”
态度恭敬,是他们基层工作者习惯的态度,来这里的没有普通人,无论是谁,都要比他们官位高,一个都得罪不起,但纵然如此,他看风千华独自一人,不同于其他来往的官员,身后侍卫小厮丫鬟甚至还有人偷偷带着小妾,那个不是大队人马,风千华这样,反而让他生出怀疑。
不会是插科打诨的地痞流氓吧!
风千华淡坐在椅子上,没有半丝怒意,将受任文书放在桌面,扬眉看着他。
小吏迅速上前翻看了一遍,越翻脸上表情越丰富,时不时拿着复杂的视线偷偷看着风千华,终于在最后一页上,看到大大的端木萧三个字,还有个殷红的吏部大印,顿时脸上流露出谄媚的笑容,低着头双手将文书放回原位。
“御史大人一路辛苦,小的去给您打水梳洗。”
端木萧的大名,他在前几日就听说过,现在一见,除了忐忑,还有不敢置信。
风千华面色无波,自有股威严流露:“不忙,问你几件事。”
小吏赶忙泡了茶,拿了点心,点头哈腰,笑的谄媚:“御史大人尽管吩咐。”
“杭城现在状况如何?”
“回禀大人,三日前江岸堤坝豁了三丈的口子,随后整个大堤都塌了,杭城共三万两千住户,无一幸免,就连各处衙门都进了水,百姓们都露宿在野外,听说今天已经断了粮,很多人开始吃被水淹死,落在各处的家畜尸体,刘知府现在焦头烂额,没钱没人,朝廷又没有说法,今天早晨杭城的徐司丞还在这里迎您呢”
风千华眉头微蹙,现在正值夏日,雨一停太阳便*辣照在头顶,那些死了的牲畜,不出一日就开始变质腐烂,根本不能吃:“没钱没粮,刘知府没有想办法吗?他为什么不来骆镇或者别处借?”
骆镇虽是镇,但由于两路运输都经过此处,又有一个很大的港口,所以这里非常富庶,她一路走来,街道两边房屋建筑,以及行人打扮都堪比金都的繁华和精致。
小吏连连摆手:“大人有所不知,刘知府前日就派人来取了五千担粮,骆镇虽富但那是百姓富,商家富,官府根本没钱,这个数就算捅了天了,所以,现在这边也是力不从心啊,至于别处小的不知道,但料想情况也不大好!”
五千担粮是杯水车薪!
风千华端起茶杯,继续问道:“刘知府可与当地商户借粮,待朝廷灾银发放,再悉数还给他们便是。”
小吏叹了口气,偷偷瞄了眼风千华:“大人从金都来,对此地不熟不奇怪,这里的商家莫说借粮,不哄抬米价已是仁至义尽了,都是一*商啊!”
风千华将茶杯搁下:“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小吏行了礼退了出去。
风千华凤眸微眯,神情中有着一份从未有过的凝重,现在不是一个计谋,一句大话就可解决的问题,百姓们吃不饱,就很可能发生暴乱。
以往每次洪水退去后,紧随而来的,便是瘟疫,如果预防措施,这一方百姓的生命,就会危在旦夕。
粮食和消毒药材,是重中之重!
唇角缓缓勾起,她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奇异冰冷的笑容!
起身朝外走去,若是她没有记错,骆镇有一间绸缎行和米行是翟少的产业,可先去看看。
既然朝廷不准备发灾银,那么她只有自己动手,解决现在的难题。
“大人这是要出去,要不要小的为您带路?”小吏侯在门外,见风千华出来,立刻狗腿的靠了过来。
风千华摆手,声音冷冽:“你现在去给刘大人送信,让他再坚持两日,两日后救灾物资一定会送去。”
小吏一愣,满面诧异,暗道这位御史大人是不是疯了,就是现在去金都调运粮食,也不可能两日内到达,而周围城镇的情况,他是了如指掌,哪一个也没有实力,解决杭城眼下的难关。
“大人,这……”要是两日没有粮,后果不堪设想!
凤眸划过丝嘲讽,风千华再次开口,声音却比刚才更加的冷澈:“还有,我已到的消息不要外传,若有一丝消息露出去,唯你是问!”
“是!”御史大人长的温润清隽,又是新科状元刚刚上任,可这不怒自威的气势,比那做官十几年的人,都要震慑!
暗自摸了把汗,他急忙牵了马飞奔出去。
风千华换了装,摇身一变已是翩翩佳公子,享誉盛名的翟少!
她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名下的典当行,小片刻唇角含笑走了出来,直接进了骆镇最豪华的酒楼,酒楼内莺歌燕舞,卖唱女子琵琶铮铮,声音动听,听客们一个个穿着富丽,气氛融洽,俨然一个上流阶层的大型聚会。
风千华唇角含笑,悠悠然立在门口。
唰唰唰!
数十道视线冒着亮光投了过来!
啧啧!
酒楼立刻传来一阵吸气声,只见明晃晃的日光下,来人一身白衣长衫,身材修长,气质清冷,五官精致堪比女子,但那肆意飞扬的剑眉,却又有着浓浓的英气,当真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佳公子手执纸扇,慢慢摇着,姿态风流不羁!
眼尖的人立刻发现,那扇面没什么特别,但若稍加注意便会发现,那坠子非常特别!
是一块鸡蛋大小的荣田白玉,玉色透润隔着老远,都能从玉中看到对面的景物,而更为奇特的是,那玉被雕刻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栩栩如生,清艳绝伦,就这么看着,就觉得鼻尖好像真的有花香弥漫。
能在此处一掷千金只为一顿饭的人,都是此地的富绅巨商,那个不是见过世面,识货的人。
嘶!
又是一声惊叹,看客们目光随着那块扇坠晃动,眼睛发直,白玉本就稀少,就连皇宫也难找出一两块,可眼前竟有这么大块,雕工亦是如此精湛,这么一块东西,就是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
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再看那公子穿的,竟然是毓秀坊三年才出一件成品的天蚕锦,寸锦十金,平常百姓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第一眼,所有人便将这位公子定位身价不可估算的富家公子,商人都是精明的,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戒备着对方,不让别人抢了这第一个搭讪的机会。
佳公子步履轻盈的走到一桌边坐下,漫不经心的点了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左手执杯,右手执壶自斟自饮好不快哉。
酒楼小厮眼见犀利,一看便知她是款爷,立刻服务周到伺候左右,风千华大手一挥,一锭金灿灿的元宝砸他脑袋上:“爷赏你的!”
哐!
有人跌倒在地,见过有钱的,没见过有钱这么烧的,哪有人打赏小厮,用金子的。
众人摇头,败家子,败家子!
感叹之余,一个个又好像见了块会移动的宝藏,无论这人什么身份,反正是结交定了。
脑袋顿时起了大包,小厮也顾不得疼,眼睛都快粘到金子上了,激动的就差没这大方的客人跪下,他在这做了八年,来往的人哪一个不是有钱人,却从没有谁一出手就赏他金子,顿时,他用看亲爹的视线,看着风千华。
“爷,大爷!您慢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
风千华挥着一杯百两的“玉观音”,指着他说道:“不错,将爷伺候开心了,有的赏你!”
小厮笑的大牙都快掉了下来,恨不得将亲爹供起来,日日领赏钱!“是是是,小的一定伺候好您!”
有人蠢蠢欲动,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非单纯的只为吃饭,这里早在多年前,就已被默认是商人交流,互相合作的场所,那些人来更多是想来找合作伙伴,找客户,找生意。
眼前这位公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符合他们的要求。
一群人虚伪客套的假装聊天,脚步却非常统一的,朝这边移动……
风千华自斟一杯,仰头豪饮,微敛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身后有人靠近,一个带着骆镇口音的声音响起:“请问……公子贵姓,可是骆镇人士?”
风千华抬起微微迷蒙的凤眸,微微一挑:“与你何干!”
那人不恼反笑了起来,贵人!贵人都是高傲不易亲近的:“公子首次来骆镇吗?在下骆镇方大山,做木材生意的,在镇上有三家铺子,金都有一家,幽州有两家……”
“停!”风千华不耐烦的打断他:“与我何干?”
方大山笑的更欢,胖胖的肚子腆着,挪到风千华面前,平常的面貌上,有着一对商人特有的眼睛,精光烁烁:“公子休恼,在下没有恶意,见公子气质不凡,方某一见如故,想认识认识。”他说完,看着不知不觉围的一圈人,怕风千华不相信,立刻开始找证人:“你们说是吧?”
“是!”
“是!”
众人点头如捣蒜,生怕她不信。
风千华视线变的柔和些,看着一群互相打托的江湖骗子似的商人,淡淡点头:“也对,出外靠朋友,结交一两知己也是好事。”话落,她拿起酒壶,朝众人晃了晃:“一起喝?”
“好!在下礼记药材的掌柜,秋智。”
“客气,客气!在下天下粮行,鄙姓段!”
“幸会,幸会!在下荣记车行的秦大成。”
……
十人圆桌,愣是加座了二十个,所有人坐下推杯换盏,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风千华淡淡迎着,却又与每一个人都聊着天,有人问道:“翟公子做的什么生意?”
风千华漫不经心的回道:“什么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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