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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观战的人都惊呆了,没料到这黑袍大汉竟有如此神力。只见他举着骏马,向那老人砸去,竟拿这骏马作了兵器。那老人见他以马为兵器,颇有些出其不意,又见来势猛恶,诚知不能硬接,便侧身躲避。
黑袍大汉见他闪躲,不等骏马落地,便横着扫了过来。这一下又是惊煞众人,先前见骏马砸下之势何等强劲,竟不想他能陡然之间转了去势,横扫过来,若非内力收放自如,焉能如此?
来势虽然凶猛,但那老人却不躲闪,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待那骏马及身,当即双手伸出,抓住了马身。这时二人各执马身一端,两股劲力相交,只疼得那马厉声嘶鸣。
二人使的劲力相反,一个是左撇,一个是右拗,便听得那马一声惨叫,又听得“喀喇喇”骨椎断裂之声,一匹高大骏马竟被生生拗成两截,心肝肠肺流了一地,登时腥臭无比。
就在先前那老人接住骏马的一瞬,黑袍大汉只觉气息被阻,胸口有如被大石捶打了一般,此时他这么用尽全力扭断马身,早就双手酸软,恨不得躺在地上。忽而听得“嗤嗤”两声轻响,黑袍大汉的环跳和伏兔两穴中了强劲指力,登时站里不稳,跌在地上。
发指的正是任崇圣。
点倒那黑袍大汉之后,任崇圣快步赶上,跪倒在那老人面前,朗声说道:“晚辈任崇圣,拜见灵王。”说罢恭恭敬敬磕下头去。
一旁软倒在地的黑袍大汉听见任崇圣所说,心里一惊,脱口道:“你便是九霄峰修灵宫的老尊主,灵王秦显基?”转头又向那老妪道:“你便是霍桐英霍女侠么?”
这老人秦显基正是九霄峰修灵宫的前任尊主,和景千重是同辈,江湖中人尊称他为“灵王”,就像称景千重为“地皇”一般。那老妪霍桐英则是他妻子,江湖闻名的女侠。
秦显基扶起任崇圣,对那黑袍大汉道:“我便是秦显基,你待怎的?”那黑袍大汉没有回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秦显基眉头一皱,问道:“你笑什么?”那黑袍大汉道:“先前我还暗自气恼,现在知道是输在秦灵王手下,那也没什么丢脸。”
武林中人甚重面子,若让江湖中人知道他败在一个衰迈老翁手下,那真是莫大耻辱。此时他得知,对方竟是九霄峰的老尊主,江湖上能胜过秦显基的人屈指可数,败在他的手下,虽说是技不如人,但也不致被人耻笑。
那黑袍大汉的这一番话出自真心,自己解围的同时也顺带夸赞秦显基。不料秦显基对此却不以为然,淡淡地道:“你不是输给了我,是输给了他。”说罢向任崇圣一指。
那黑袍大汉闻言一怔,心下蓦地恼怒,正要说话,谁知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不住咳嗽。
秦显基不再理他,转头对任崇圣道:“小子,多时没见,功夫又长进了。”任崇圣连忙逊谢道:“晚辈年幼,功夫粗浅,适才班门弄斧,实在难当灵王谬赞。”话音刚落,就见霍桐英身形如箭,向长街另一端那群人奔了过去。
那帮人原是这黑袍大汉的随从,见首领被擒,当即想要逃走。霍桐英眼尖,见他们要跑,立时赶上前去,阻他们去势。只见她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有若魅影,待得她再穿出来时,那二十来人已被尽数点倒在地。
点倒那帮人后,霍桐英回到秦显基身边,问任崇圣道:“这黑袍大汉是什么人?”任崇圣道:“回秦夫人的话,此人名叫骆木犀,是西界十字教五大护教法王之一。晚辈在西边押运货物归来,见他领着人进了中原,怕他招惹出是非,便和他且行且战,到了此地。”
霍桐英听罢,望向那黑袍大汉,嘴里说道:“此人便是‘铜臂犀牛’骆木犀么?曾听人说,他的铜臂铁扫十分厉害,今日一见,怎么这般不经打!”地上骆木犀啐道:“你们以三敌一,以多欺少,倒有脸说我不经打,忒也无耻。”
霍桐英冷笑道:“你那儿二十多个人,我们这才三个,有俩还是老家伙,你倒说说,是谁以多欺少。”骆木犀一怔,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见秦显基仰头望着天际,缓缓说道:“十字教我倒略有耳闻,听说是西界新起的一个教会,为时不长,不过十几年而已,我离开九霄峰那会儿,还没在西界出现。世人不知其教信仰,不晓其教教义,教主奚天寺神秘莫测,传说神通卓绝,却不知是真是假。”
任崇圣点头道:“据晚辈所知,此教人众多是西方夷人,行为古怪,到处作恶,甚有邪气。听闻他们十字教除了首脑是中华汉人外,大多是西域各国番人,他们常在汉胡交接之处,屠戮无辜的汉人百姓,手段残忍毒辣,近似凶魔,却不知这般屠戮汉人的原由是什么。”
秦显基奇道:“他们只杀汉人么?”任崇圣道:“不错,听闻那奚教主十分憎恨汉人,经常派人骚扰我国西方边境,掳掠金银,屠杀百姓,烧杀抢掳之后,一把大火把村庄城镇烧为平地,手段极为狠辣。”
秦显基眉头一皱,说道:“这奚教主为何这般恨汉人?”任崇圣摇头道:“这个晚辈不清楚,想来多半是受过什么惨烈变故,才会如此。十字教作恶多端,已经是朝廷的一大心腹忧患。听闻朝中已有边防将领启奏,兵部正在谋划计策,有意处置这十字教,只怕华夷之间,又要开战了。”
提到战争,任崇圣眉头紧皱,显露出深深的忧虑来。
秦显基点点头,长声叹道:“千百年来,始终有着华夷之妨,汉人瞧不起蛮夷戎狄的野蛮粗鲁,胡人也不屑汉人文弱,非但如此,还一定要对方顺从于自己,已至这连年征伐,兵火横天。其实共顶一片天,同踏一方地,有什么汉胡之分?只有相宜共处,方是大同之道。”
这时委顿在地的骆木犀忽而笑道:“当真是乱放狗屁,一老一小论什么‘汉胡恩仇’,真真笑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