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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若想方设法要得到李宗的支持,是有原因的。
别看她现在是婕妤,离一宫之主只有一步之遥,然而,位份晋得太快,一步一步并不是稳稳当当的,手上可用的人并不多,拿什么去和在宫中呆了十几年的皇后斗?
李宗虽然是宗室的闲散王爷,但是他的母亲却是当年先皇在世时曾经宠冠六宫的顺贵妃,如今的顺太妃。
经营了几十年的势力,又哪里是皇后比得上的?
不过,成王败寇,当年的顺贵妃败了,为保住贤王李宗,不得不在太后的监视下,专专心心礼佛,捡佛豆,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祈福。
纵使如此,以顺太妃身后的残存势力,对付一个皇后,却是绰绰有余了。
顺太妃不敢和以前的老人有过多联系,于是她身后的大部分势力,便交到了李宗手上。
说是将来留给王妃的聘礼。
可笑的是,顺太妃的好儿子却将她在皇宫经营了一辈子的势力交给了明景帝的妃子。
不知将来,若是事情败露了,顺太妃会不会气得呕血。
有了顺太妃的势力后,裴云若能察觉到,她的钟粹宫里,自从她出月子之后,皇后的人确实少了很多,可随着明景帝对她的宠爱日盛,也多了些其他的钉子。
一开始她以为是其他宫妃的眼线,以她如今受宠的程度,这些宫妃恐怕恨不得弄死她。
但是,顺藤摸瓜,她却知道了这些奴才身后真正的主人。
裴云若含笑执棋,看着眼前的男人,心绪颇为复杂。
身着玄色祥纹勾边常服,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浑身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心折。
单看样貌绝对看不出如今的明景帝已经是不惑之龄的男人了。
只是从眉宇间的疲倦和双鬓的微微白发,可以看出其实他已经有些苍老了。
毕竟不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最近是在为科举制的事操劳?
这是太后告诉她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怀孕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太后也只当她身子已经痊愈,迟早又会给她生下一个王家的希望。
所以,暂时,她们的联盟并没有破裂。
她也知道了为什么她如今在宫中能一枝独秀的原因。
这算是,明景帝对前朝世家的一种态度——科举制势在必行!
可笑的是,明景帝一方面不得不宠幸她,一方面却又不得不防着她。
她向来是一个倔强而睚眦必报的女人,绝对没有你打了我左脸,还给你伸右脸的道理。
这段时间,皇后绝对不能出任何事,否则,前朝后宫都会把责任推到明景帝身上。
他一向是爱惜羽毛的皇帝,立志做一个仁君,怎么可能让弑妻的名头传出去?
钟粹宫出现的这些个奴才,一方面是保护她,另一方面又是监视她。
想来,太后的慈宁宫也布满了眼线吧。
可是,有眼线又有什么用?
该做的,嫔妾还是要做。
谁也拦不住。
黑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颇为悦耳。
“皇上承让了。”裴云若微微低垂着头,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羞涩道。
明景帝输了棋也不生气,把手中的棋子放回青白玉制成的棋盒里,嘴角牵着笑意,道,“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赢朕了。”
“皇上谬赞了。”红霞染红了她的脸蛋,她抬起头道,“是皇上不与嫔妾计较。”
还望,皇上不与嫔妾计较才是。
呵呵。
“与美人下棋是享受,朕又怎么会计较呢?”明景帝不顾周围的宫婢,牵着她白嫩的手,调笑道。
回应他的是裴云若害羞的眉眼。
她的孩子是在皇帝寿宴的时候,遭了道的。
怎么着,她也得回敬几分,才能对得起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每年除夕,必定是宫里宫外最繁忙的时候了。
今年良妃首次操办除夕夜宴,因为没有经验,特地在明景帝那求了旨意,说是恐打扰皇后娘娘清静,却不得不叨扰请教皇后。
没想到,明景帝竟直接下了口谕,让皇后从旁协助。
“臣妾谢主隆恩!”皇后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宫礼标准,谁也挑不出错来。
黄顺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一个月之前皇后都是宠冠六宫的人物。不过是一不小心卷入了前朝和后宫的纷争,便马上被皇上厌弃了。
有时候,运气,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送走了传口谕的黄顺,皇后一回头,就把桌子上的花瓶摆件,扫在了地上。
上好的白瓷碎裂,炸开,发出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
让一个皇后从旁协助一个妃子办理宫宴!
这完全就是硬生生地打她的脸!
把她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
让她今后如何在各宫妃嫔面前立足?
皇后瘫软在了椅子上,红了眼眶,气得心肝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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