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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天义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肖莲果然未睡,强自坐在灯下苦等。杨天义心疼不已,赶忙上前将她一把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责怪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躺在被窝里呢?你该不会是想故意把自己冻坏,然后让我在家照顾你吧?”
“怕只怕,即便我真的病了,你也没空在家陪我。”肖莲幽怨地看了杨天义一眼,低声说道:“你一声不响就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六七天,谁都不知道你到哪儿去了,你可想过我有多担心?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肖莲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抽噎道:“你问我为什么不躺在床上?我是不敢!我害怕一闭上眼,就又做恶梦”
杨天义心里一阵感动,将肖莲搂在怀中,说道:“放心吧,我的命大得很,就算从悬崖上摔下来都不会有事的。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已经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嘛!”
“你又胡言乱语什么!你要知道,你就是这个家的天,你不在家,这天就塌了一半了!你要是再有个”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不在家,不还有你吗?你是家里的女主人,当然要顶上半边天了!”
“我哪里有那本事,再说,我也算不上什么女主人,”肖莲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幽幽道:“真正的女主人,你不已经找到了吗?”
“你是说何雪吗?我想你误会了,其实我和她”杨天义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了钟寒的一番话,便把“清清白白”咽到了肚里,改口说道:“只不过是师生关系,这几天,我一直在给她讲一些mba的课程,不信的话,回头你见了她可以当面去问嘛。”
“你呀,有时候精明得厉害,有时候又糊涂得可爱!这种事,你让我如何开口去问?再者说,你们单独在一起那么久,别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我就知道你不肯相信,其实事情很简单。”杨天义见肖莲仍有疑虑,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又讲了一遍。与之前不同的是,跟韩、宁二人讲述时偏重于钟寒,而跟肖莲讲述时,则侧重于何雪。
肖莲坐在被窝里安安静静地听他讲完,这才柔声说道:“其实我并没有吃醋,你也不必讲得这么细。”
杨天义在心里立刻把这句话翻译成“其实我就是吃醋,还好你讲得也算详细”,却是使劲摇了摇头,正色道:“嗯,应该的,必须的!”
“只是”肖莲说着,看了一眼满脸郑重的杨天义,却又扑哧一笑道:“瞧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嘛,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问明白了,才好帮你想对策啊。”
“想对策?想什么对策?你想对付谁?”杨天义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何姑娘了。你们非亲非故,却又共处一穴,你该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理。难不成你觉得,这件事便可就此作罢?然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再说了,就算你肯,何雪她肯吗?何家人又如何会答应?”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时代,其结果可能截然不同。杨天义已经渐渐习惯将思维方式代入到当今的时代背景中。只是,关于这个问题。他虽然能够接受其合理性,但解决起来,却是一筹莫展。
肖莲眼睛一转,神色又变得无比妩媚,细声道:“不过,方才听你所说,那何姑娘对你倒也不无情意,既如此,你不如顺水推舟,就把她娶过门罢。”
“你说什么呀?我跟她才认识几天啊,这就要成亲啦?”杨天义吃了一惊道,“就算闪婚也没闪成这样的啊!”
“你若是不好意思,”肖莲想了一下,说道:“等明日张大哥回来了,我亲自跟他讲,让他去何家为你提亲就是。”
杨天义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其实,对于何雪,他也颇有一些好感,相比之下,何雪的果敢、坚毅、独立的个性,让他觉得,若是有她在家中坐镇,即便自己不在,家里也断不会乱了阵脚。
只是,一想起何雪那种居高临下的女王做派,还有生气时那副择人而噬的表情,杨天义的心中就又有些踟蹰。加之不能断定肖莲所说的话,是否只是一种试探,杨天义想了想,微微摇摇头道:“这事儿回头再说吧,我有些头晕,咱们先睡吧。”
肖莲听了,也不再多说,便与杨天义各自宽衣躺下。杨天义任肖莲像只小猫般钻进自己怀中,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一团。
先是想到了何雪之事,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竟又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想不到钟寒几天前才说过的话,今天便即应验。他心里清楚,自己与何雪之间的感情,还远未到终身厮守那种地步,只是他也在提醒自己,这种事情,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也必须站在何雪的立场上为她想想。
人在俗世中生活,又怎能不顾忌世俗的眼光?
当自己对于爱情的理解和时代对于婚嫁的观念发生冲突的时候,到底该何去何从?是做一个我行我素的异类,还是当一个顺势而为的适者?
陡然间,他又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朱玥,想起了她那我见犹怜的温婉可人,心里竟是有些酸酸的感觉。
这么久没见,也不知她过得还好吗?
柔肠百转间,酒劲上涌,杨天义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杨天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低头看时,只见肖莲仍蜷缩于怀中,却也是难得安眠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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