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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口中的“洪姑娘”,指的当然是洪晓莲了!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关于洪晓莲诈死之事,杨天义一直觉得洪承畴安排得天衣无缝,自己做得又是无懈可击,到京城这么久了,也从没有出过丝毫纰漏,杨天义一度以为,这件事已经风平浪静,再不会有人过问了。
而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自己和肖莲本人,就只有洪承畴和张海了。这件事关系着洪承畴的身家性命,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向外人透露的,那么,唯一有可能走漏消息的,就只有张海了。但是,张海又怎么会泄露这个能让很多人掉脑袋的秘密呢?
猛然间,杨天义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张海曾说过他有一个在东厂的好友。只是自己避讳东厂,所以从来没有打听过这位好友是谁。如今看来,这人极有可能便是眼前这位东厂老板曹化淳!
明眼人面前不说假话既然人家已经知道,再推诿隐瞒也没有任何作用但是,不说假话并不代表就一定要说真话。
想到这里,杨天义微微一笑道:“呵呵,想不到,张海大哥的至交好友居然是大人您!”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言外之意却又非常明显一定是张海告诉你的。但是你们又是“至交好友”,出了事儿总要照顾点儿吧。
曹化淳感到非常意外:这可是欺瞒皇帝的重罪,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早就吓得浑身哆嗦,磕头如捣蒜般地跪地求饶了,可是这个家伙怎么居然没有一点儿担心害怕的样子,而且还能笑得出来?
回想起在茶楼上第一次遇到杨天义时,他那惊人的表现,曹化淳在心底再一次地对自己说:“怪胎!怪胎!这家伙一定是从火星来的!”
“那你也猜猜看,有什么事情能是东厂查不出来的?”曹化淳为了震慑杨天义,故意将声调变得异常严厉:“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心存侥幸吗?”
这句话言外之意也很明显:虽然张海是我朋友,但我并不是从他的告密中知道这件事情的。
杨天义见曹化淳听到张海的名字没有丝毫诧异,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定然不差。然而,从曹化淳的眼神中,杨天义能够看出,他并非是在虚张声势,也就是说,这件事他已经掌握了真凭实据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自己在京城刚有了房子,各项事业才刚刚起步,正准备度过穿越后的第一个春节,这就又要跑路了吗?
逃跑?开玩笑,这里可是东厂衙门,且不说外面到处都是东厂番子,单是那个带自己来的老头,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退一万步讲,即便自己此刻能够杀将出去,可是,肖莲怎么办?菁菁怎么办?
有了家,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英雄气短。
一时之间,杨天义竟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怪不得皇上对曹大人信赖有加,曹大人如此忠心耿耿,想必这次又可以加官进爵了。”杨天义苦笑着说道。
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最根本的目的还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如果他不只是出于忠心,而是还有其他的想法,或许,这件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我能付出足够高的价钱。
杨天义心想,银子,貌似自己现在还真有那么一些。
突然之间,杨天义脑子里面闪现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但是还没等他把握住,这个念头便一闪而过了。
曹化淳对杨天义还是比较了解的,此刻听他说出这番话,虽没有半点求情之语,却已流露出服软认输之意,但曹化淳怎肯就这样轻易作罢,脸上露出一丝猫戏老鼠般的微笑,挖苦道:“怎么?你这是想要收买本督吗?那你觉得,一颗东厂厂督的人头能值多少钱?”
杨天义一听,顿时有些气馁:是啊,这位可不是寻常官员,而是堂堂厂督大人!人家凭什么冒着人头落地的风险收你的钱?
曹化淳见杨天义无言以对,不由得有些洋洋自得:“你以为,就你们抢来的那十几万两银子,本督会看在眼里吗?”
“啊?”杨天义大吃一惊,“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曹化淳见杨天义被自己搓弄得如同小儿一般,心中更加得意,话语中更是带着几分嘲弄:“东厂成立两百余年,耳目遍布天下,只要本督想查,还会有查不到的事情?”
“啊,终于明白了!”听了曹化淳这一句话,杨天义一下子便抓住了心中的那份疑惑,“原来,张海和洪晓莲根本就不曾离开过他的视线!但他却一直不肯动手拿人,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曹大人也一定知道张海住在韩城了?那您”杨天义倒也不敢过于放肆,但神情之间却也不再惶惶。
“呵,好你个杨天义!”曹化淳明显一愣,却是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跟你说话,果然得加倍小心。不错,本督确实知道,甚至,本督还可以告诉你,当初皇上要抓他们的时候,还是本督暗中通知张海躲藏起来的。可是,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揭发我?你有那个本事吗?”
几句话,立刻打消了杨天义以此反要挟的打算。
是啊,曹化淳说得很对,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去这样做。更何况,即使能做到,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最多也不过是鱼死网破而已。如此看来,自己手中依然没有任何可以翻盘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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