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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说,你个该死的狗皇帝!”如歌突然朝顺治吼道,一把揪住顺治的衣襟,愤怒的瞪着他,“顺治,你个混蛋,竟敢打我?”说着,朝顺治的俊脸上就是一拳挥过去。
第一次被人打脸,而且还是男人!
如歌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就算眼前这个男人是皇帝,是这个年代最尊贵的男人又怎么样?她从来就不是个甘愿受委屈的人,先打了再说。
这下猝变,令顺治愕然,俊脸上结结实实就挨了一拳,这还不止,这个女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他推倒在地,还跨坐在他的腰上。
随之而来,一双若白瓷的手,倏然掐上了他的脖颈。
顺治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似乎忘了反应般,也不去推开她。
眼前美丽倾城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凶悍的一面,这令贵为天子的他,彻底的怔愣住了。
这真是令他欢喜、惊奇,并且日夜侵扰着他的那个灵秀女子么?
这一刻的如歌带给顺治的冲击,可谓是震骇的。
那样一个令令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泼辣!
他是大清的皇帝,是当今天下最为尊贵的男子,身边围绕的佳丽,哪一个不是温柔婉约?就是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何曾有这样河东狮般,胆敢对他动粗的女人?
顺治脑海一瞬间闪过如歌各种的音容笑貌,或嗔、或怒或笑,却再也无法与眼前这个凶巴巴,眼中满是怒气的女人重叠。
沉黑的眼睛一瞬间如冰霜,漩黑的乌眸有种沉入谷底的失望。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对自己动粗,甚至要自己性命的女人的,更何况一向只对娇柔女子有好感的顺治!
不过,他很快就将那股厌恶的情绪掩了下去,神情看上去就如平常般毫无二致。
博果尔也傻眼了,惊骇的看着骑在顺治身上的女子。
不过他虽然震惊,但很快回神来,很快上前去将如歌从顺治身上拉开,声音都有些打颤,“你疯了,你怎么能打九哥的?他是皇帝……”
如歌恨恨的瞪着顺治,不屑道:“是皇帝又怎么样?我还是女人呢?他都动手打我了,难道我还不能还手?”
博果尔额头冒汗,根本不敢去接她的话茬,只是强制性地将她押住,怕她下一步又冲上去揍顺治。
他算是知道了,在她眼里,天皇老子也不算什么。
目光看向狼狈坐起身来的顺治,博果尔有些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
那是皇上啊,是那么骄傲的顺治,他怎么能容许一个女人对他动粗?
博果尔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心知如歌这次是惹了大祸了。心里决定,不管稍后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律承担下来,定不能让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承受任何的闪失。
打定了主意的博果尔,稍稍冷静下来。
相较于博果尔的忐忑不安,顺治的面色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双沉黑的眸子寡情冷淡。他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抬眸古怪的看了看如歌。
如歌见他看来,也不躲闪,刚才虽然是全凭一股冲动,但这会儿冷静下来,她也并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
如果被打了,她还能跟个无事人一样去跟顺治奉承说话,那便不是她安如歌了。
顺治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般,望着她怔了怔,“你这个女人……”看着她嘴角的血,忽然讶然失笑,又摸了摸自己被揍的脸颊,勾了勾唇,“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对朕行凶?”
说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自言自语的说:“朕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泼辣的女人!打起架来,真的丝毫不逊于男子。”
如歌挑眉,对他这种明显是贬义的话,只是冷嗤一声,并没放在心上。
博果尔却吓了一跳,以为顺治是被如歌打傻了,顿时很是惶恐,又看了看身前的女子,见她脸上一片倔强,到嘴的话,便咽了下去。
“九哥,你没事吧?”博果尔终于还是松开如歌,上前去查看顺治。
顺治一只腿屈起来,坐在地上若有所思,见博果尔靠近,不由耸了耸肩,语气温和,“朕没事。”
博果尔松了口气,随即又一脸紧张,皇上的态度怎么变得那么温和?
想着,不由看向如歌,见那女子仍然站着没动,但漆黑的眼睛却微微有些松动。
顺治这时站了起来,手抬起来,刚要朝如歌招手,但想到什么,又放下,自己走了过去。
如歌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心道他不会是还想揍自己吧?想着,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明白自己看来是惹来祸事了。顺治是皇帝,她就这样公然的揍了他,实在有些不智,她应该先忍下来,过后寻机会,再暗打他一顿出气就是了的。
失策啊失策!
“你是不是觉得没打过瘾?”顺治的声音倏然响起。
如歌有些幽怨的瞅了他一眼,明显的嘛,还问!
顺治莞尔一笑,在她身前踱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左脸上,那里五指印鲜明,微有些肿。他微皱了下眉,却旋即松开来,疑惑的瞅着她,“真是奇怪,朕以前居然会觉得你这个女人甚好?你凶悍得一如市井泼妇,后宫中任何一个女子,就是一个宫女都比你强。”说罢,径自摇了摇头。
如歌皱眉,这个家伙明显就是在贬损自己,但她根本无所谓,“皇上阅女无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并不奇怪。臣妾向来如此,粗鲁、泼辣,睚眦必报,污了皇上的眼睛,真是罪该万死!”
顺治一滞,看了看手背上被抓挠出的红痕,听她自称臣妾,忽然有种很古怪的感觉,“行了,朕最讨厌女人泼辣,以后在永寿宫好好待着,别再出来乱跑。”
说完,似乎有些惧怕看到如歌般,甩着袖子,就要离开。
可惜才走了两步,袖子突然一紧,如歌的声音在后面不紧不慢传来,“皇上,您竟然如此厌恶于我,不如放臣妾出宫去吧?”
顺治脚步顿住,恼怒的回头看她,“朕的女人,怎么能出宫?生老病死,也得在宫里,这样的要求,以后莫再提。”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如歌暗自嘀咕,却并没有放开的他衣袖,而是以商量的口吻说道:“皇上,您不能将我软禁在永寿宫啊,那样我会疯的,还不如赐我一杯毒酒的好。”
顺治皱眉,见她仍然抓着自己的袖子不放,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美人面,再也没有从前那般的喜悦,反而有些不耐烦,“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吧?”
爽快!
如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却让顺治更加的惊愕。
这个女人白生了一张美丽的容颜,怎么像个女流氓一般?
“皇上,我可以不出现在您的视线范围内,以后只要有您在的地方,我会绕道而行,但您不可以让我连永寿宫都出不得。”
顺治微微眯起眼睛,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刺眼,这个女人一定很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吧?
顺治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握成拳,沉声道:“就依你所言。”
“谢皇上。”如歌盈盈下拜,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真诚的跪拜顺治。
顺治哼了声,刚要抬步继续走,前面宫灯绰绰,引着纷沓的脚步声,德全领着一众侍卫走了过来。
目光看了眼如歌,又见她身上的衣服紧紧黏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当即目光沉了沉,“谁也不准过来。”
果然,纷乱的脚步声霎时消失。
顺治瞥向博果尔,见他目光一直黏合在如歌身上,心里感到很不痛快,朝他喝道:“博果尔,还在这里做什么,回麟趾宫去。”
博果尔收回目光,垂首应道:“是,臣弟这就过去。”心里却松了口气,想不到皇上居然没有惩罚如歌,当即担忧之情也消散了去。深深看了眼如歌,再不敢迟疑,快速往麟趾宫而去。
如歌很自觉,在顺治目光看过来,说话之前,先一步说道:“臣妾这就回永寿宫去。”说罢,也不看顺治,就朝永寿宫的方向而去。
顺治看着那女人轻快离去的身影,心里一阵气闷,吼道:“德全,你个狗奴才死哪里去了,还不给朕滚过来?”
德全提着宫灯上前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皇上,奴才在此。”
顺治也不看他,下巴往如歌走掉的方向微抬了下,“还不去。”
德全怔了下,旋即会意过来,心里对顺治无限怨念,面上却不敢表露什么,喳了声,迅速就往永寿宫那边去了。
顺治独自站了许久,伸手摸了摸被揍的脸,心里发誓再也不要看到那个凶恶的女人。
如歌走到半路的时候,才发现德全竟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德公公怎么来了?”她很是惊讶。
德全颇为怨念的看着她,心道,你以为咱家想来,还不是某人不放心你,让我来给你照路的么?
面上堆满笑容,谄媚道:“娘娘这不是多此一问么?当然是皇上让奴才来给您照路了,要不黑天瞎火的,磕着了可如何是好?”
如歌挑眉,看来这个狗奴才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不知道还能理解,可作为被揍的主角顺治,怎么会那么好心派人来送她?
顺治不是有被虐倾向吧?
可他刚才明明白白的表示他对自己的厌恶了啊!
“你确定自己没听错?”如歌怀疑的看着他。
“哎哟我的主子,难道奴才连这点事都会理解岔吗?皇上虽然没有说,但他那个眼神就说的很明白了的。奴才绝对不可能会意错误的。”德全颇有些受辱般的瞪着如歌。这绝对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了。静妃已经不止一次置疑他的理解及听力能力了。
如歌点了点头,“那好吧,看来是真的,那就有劳公公相送了。”耸了耸肩,不再理会德全怨念的表情,转身就走。
德全连忙提着宫灯跟上。
第二天,如歌还没起床,就被不速之客吵醒。
看到恭靖妃一脸假笑的瞅着自己,顿时没好气的朝她翻了个白眼,直接道:“你不用来献殷勤,你提的要求,我无能为力。”
恭靖妃本来还堆着笑容讨好的脸,闻言,顿时沉了下来,“你以为我不敢把那件事情抖出去?”
“请便。”如歌打了呵欠,看也没看她,转身就要往床榻的方向走回去,打算继续补眠。
恭靖妃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旋即冷笑一声,阴恻恻的道:“莫不是以为有了依仗,什么也不怕了?如果被皇上知道你跟别的男人私会,你的恩宠也到头了。”
想到昨晚宴会上,顺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重立这个女人为后,她就一肚子火。
凭什么啊?这个女人不就光长了一张美丽的脸么,除此,根本是一无是处。
如歌停下脚步,目光含着悲悯的看她,“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有恩宠,就要死要活的?还说消息灵通呢,怎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么?”
“发生了什么事?”恭靖妃原本因为如歌的态度而憋了一肚火,此时听她语气一转,颇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她愣愣的模样,如歌差点笑出声来,脚步一转,在桌前坐了下来,翻起一个杯子,径自倒了杯茶喝,才慢条斯理的说:“皇上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恭靖妃蹙眉,呆呆的问:“哪件事?”
如歌抿嘴一笑,“本来还以为是你告的密呢,但现在看来不是你做的。”说罢,故作叹息一声,“从此以后,皇上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还说要将我废了呢?”
恭靖妃瞪大眼,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下意识的就说:“怎么就知道了呢,我没有跟皇上说呀!”
如歌脸上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杯子,“我知道不是你,但皇上确实已经知道了,你不知道皇上昨晚有多生气,我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呢。”说到这里,像是受了惊吓般,眼中一片后怕。
恭靖妃先是呆了下,旋即双眼一亮,幸灾乐祸之色,一闪即逝,嘴里道:“怎么会这样的?”
如歌摇了摇头,突然拉住她的手,语气诚恳的说:“皇上对我已经是失望透顶了,这时候,如果有个美人能够在身边说些体己宽慰的话,说不定龙心大悦……”
恭靖妃连忙挣开她的手,急急的说:“静妃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就好好歇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急急忙忙地走了。
看着她带着宫人离开,如歌差点笑趴在桌上。
这个恭靖妃也太急了吧?就这么上赶着要去见顺治,生怕别人抢先了一般。
轻易打发走了恭靖妃,如歌已经没了睡意,想了想,决定去一趟慈宁宫。
无论如何,孝庄这棵大树,她要想办法抱住。
慈宁宫。
“她怎么过来了?”孝庄听完宫人的通报,很是惊讶。习惯性的看向苏麻喇姑,“你怎么看?”
苏麻喇姑摇了摇头,她的惊讶也不下于孝庄。这个静妃自打从被废了后位,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永寿宫里,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说起来这次宫宴,是静妃被废了后位之后,她第一次见她。不过静妃昨晚的表现,却是有些出人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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