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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主楼书房里,茶香淡淡飘起,却没有饮茶呷水之声。
楚建勋跷着二郎腿,坐在书桌后的雕花木椅上。
得力保镖鹰眼将照片递到楚建勋的手中,“大少爷和靳小姐感情一直很好,同靳小姐的弟弟关系也非常融洽,俨然一家三口。”
楚建勋蹙眉凝着手中相纸!
看一张怒一次!
他这个儿子,诓人的本领倒是好,在他这边说着会尽快处理,在靳南心面前倒像是个好丈夫!
“你有没有跟他说过,我在催他?”楚建勋冷沉着声问。
鹰眼壮硕魁梧,立在楚建勋身边跟铁桩子似的,面无表情却也透着恭敬,“说了,少爷说会尽快给您答复。”
“哼!”
听见楚建勋鼻腔里溢出的愠声怒意,鹰眼不再做声。
楚建勋着实气恼,手掌握着椅子扶手一紧,将手中一叠照片往桌上猛地一砸,照片“啪”的一声打开,散了一桌。
“他倒是斡旋得好!”楚建勋此语一出,寒意卷夹着轻蔑!
雪色披满京都的角角落落。
南心的高跟鞋踩在积雪清扫过后的街石上,白色大衣下摆露出半寸黑色职衣装裙的下摆。
丝袜覆腿,红色高跟鞋裹着玉足,步伐“噔得”作响,抑扬顿挫。
手中的手机贴在耳边,说话时嘴里一阵阵的呵出白色的雾团,她笑出了声,“都说了不冷,每天早上被你扔到跑步机上锻炼也不是白跑的,现在身体棒得很。”
“别得瑟,一得瑟就感冒,下午我去接你。”
“嗯。”
两人挂断电话,手机放进手提包后,南心的手揣进大衣口袋里。
这段路实在堵得厉害,她让楚峻北提前一个路口调头,自己走过来,不然影响两个人的晨会。
路边一堆一堆的雪,每粒雪都折射着晶亮的光。
虽然一层丝袜,却一点也感觉到冷,因为心里满满的都是阳光。
在车上闯闯还拿着周姐的手机给楚峻北打了电话,说着一些关于晚上时间安排的事情。
南心坐在副座的时候,弯着嘴角笑。
一路笑到公司,南心还沉浸在那种“一家三口”的幸福之中。
amy迎面走来,“nancy.”
南心疑了一下,“?”
amy匆匆走到南心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们现在送进饭店的一大批燕窝都有问题!”
“什么!”南心心口一沉,未作半刻停留,加快脚步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amy紧步跟上,一入总经理办公室便关上了门,“太突然了,而且是前两分钟才陆续收到的反馈,集体事件,这事情不简单。”
南心柔眉紧锁,“为了防止靳永钟的人动手脚,每一批送去都让我的人全部检查了,我们最近惹了谁吗?”
amy也找不到原因,“没有,我们和客户关系处得都很好,尤其上次危机公关成功过后,他们都愿意和我们合作。”
这事情若是摆在三年前,南心一定手忙脚乱,吓得哭。
可被靳永钟整过那么多次,她倒也是锻炼出来了。
阖着眼睛让自己静下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产品质量有问题,以公司的检测步骤,就算真有人陷害放了质量不合格的货进冷库,也只能部分商家出事,不可能齐齐在同一时间爆-发,不可能每个客户的燕窝都出问题。
如果是人为,她得罪了谁?
第一个想到的是沈玥昔,是女人的直觉。
女人是感性动物,通常第一时间地把私人恩怨晾出来,但南心马上否定了。
沈玥昔才从国外回来,有很多朋友可以叫得上,但不能一下子说动那么多的商家。
这是利益问题。
沈玥昔的本事,应该还没那么大,除非沈家出面。
沈家?
可除了沈玥昔,南心没有接触过沈家的人。
第二个人出现在脑海里,是楚建勋。
这个名字一跳出来的时候,南心就没有想过否定。
除了这个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在如此的短的时间内给京都这么大的酒店市场造成动荡?
没有强大社会背景的人做不到。
“快乐的池塘里面有鸡(只)小青蛙
它跳起舞来就像被王挤(王子)附体了
酷酷的眼行(眼神)
没有哪鸡(只)青蛙能比美
总有一天它会被公举(公主)唤醒了
啦........leap-frog”
手机里闯闯的歌声唱了一阵,南心看着没有存名字的电话号码,朝着amy抬了抬下巴,“我等会找你。”
“好。”amy退出办公室,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
南心接起电话,“您好。”
“靳小姐。”
“楚伯伯。”南心音线平静,温婉中透着淡柔的笑意,“您想让我陪您喝杯茶,是吗?”
“哈哈!”楚建勋莫名的笑了起来,“倒是聪慧得很,我现在就在你的楼下,下楼来吧。”
“好。”南心挂了电话,呼出一声长气,心里啐了一句京腔国骂,却也没有骂出口。
amy一见南心走出来便去问,“要我做什么?”
南心理了理大衣领子,神容轻松道,“你安抚好客户,就说靳总已经在处理了,很快会给答复。”
“可这怎么处理啊,摆明了有人想阴咱们!”
南心猜到些许原因,只能无奈笑叹,“如果对方要的我们给不起,那就只能让他们阴了。”
这次没有给楚峻北打电话,南心清晰的嗅察到了潜规则的味道,给楚峻北打电话只能救靳氏京都分部一时,救不了一世。
从容的下楼,还给楚峻北发了短讯,“想你,好好儿上班。多赚些钱,我们早些退休环游世界。”
“哈哈!”他回复,“没钱可以穷游啊。”
“不要,喜欢住豪华酒店。”
“好。”
电梯下行,南心看着红色的数字一直变动,想起楚峻北总是用一股酸溜溜的话说,“靳南心,你就像个情场老手一样!!”
“哦?什么叫情场老手?”
“就是你用嘴骗人,尽挑些花言巧语来说,哄得人心花怒放的,可是就是骗啊,你明白吗?我都知道你是骗子。”
那时候南心真是觉得楚峻北一点也不像个32岁的男人,他像个大男孩,对她善于表达的性子很不满意。
他说那种话的时候甚至夹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怨怼,只是情绪低落,像是嘟囔。
为了不让他不舒服,南心就把嘴上的蜜擦掉,好多次想夸他,都忍住了。
可最先暴躁的又是他,“靳南心!你说吧,你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
“怎么了?现在对我说话这么敷衍了是吧?你心思都放到哪儿去了!”
“我哪有敷衍,不是对你一样好吗?”
“有吗?”他冷笑,带着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还动不动说什么西装很帅啊,发型很酷啊,眼睛好看,现在是看都懒得看了是吧?
怪不得说什么七年之痒,我看我们不用七个月,已经痒得不行了!”
哟,他越说越激动。
南心从那时候起,决定把楚峻北当成一个大男孩。
他真不是一般的傲娇,这个度好难把握,对他说好听,他说她骗子,花言巧语。
不对他说好听的了,他又说她敷衍。
以前觉得她挨着他,是依靠他,后来觉得这么强悍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如此小孩儿心性,老是要照顾他似的。
她叹着声去圈他的脖子,抬腿勾缠上他的腰,一跃挂在他的腰,低头吻在他的额上,“峻北,天天都想夸你来着,以前夸你跟倒豆子似的,觉得好舒服。
上次被你吼得都不敢说了,忍得心里的种子都发芽了,再不让人家说,芽都发到喉咙了,嘴里都要长出树枝来了,不信,你看看。”
她张口嘴,笑睨着他瞪她的模样,低头吻上他的嘴。
有些时光,甜得发了酸,酸酸甜甜的味道。
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南心还在想着今天清晨楚峻北到处找他那条银亮灰紫的领带,“南心,你把我领带放哪儿了?”
“在领带格柜里,你拉开找找。”
“我没看见,你来帮我找找。”
“哦!我想起来了,闯闯昨天拉开你柜子玩了,估计拿去玩了,我好象看到他给gucci和将军各戴了一条领带。”
“......”他像泄 了气一样,别以为她没听见,她清晰的听见他低咒一句,“臭小子,真该收拾你了!”
“嘀!”
一计惊耳的喇叭声响起,南心思绪被冲断。
她已经走出了大楼,外面的露天停车场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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