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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是病房门被重重带上的声音。
沐曦揉着被容肆放开的手腕, 吃痛的抬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怎么有时间往我这里跑。”
沐曦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脸色有点不好看。
她住院这期间,他除了第一天,后来就没再来过。
容肆转头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脸色比之前要红晕了许多。而且中毒的那只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绷带已经解开了,只有另一只划伤的手上还缠着。
“看来这几天的补品很有效,气色好了很多。”
“是,多亏了上官小姐,要不然我怎么好得那么快。”
那样每天喂猪的分量,虽然都是上好的补品,但沐曦却还是有点怀疑她的居心,要知道在以前的十多年里,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像这几天的这样这么的‘和睦’相处过。沐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恩,既然恢复的不错,那么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沐曦惊讶的抬头,“为什么?我都还没好呢!”
她现在住在这里可比住在家里舒服多了,再说了,她可不愿意回去看容肆和上官霓沫之间怎么恩爱怎么朝夕相处。
这两人马上就要结婚了,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现在上官霓沫已经住在容宅了,这还是今天早上容泽给她电话无意间说的。
容肆清冷的目光盯着她,深邃的黑眸里带着一抹异样的冷芒,“怎么,医院还住上瘾了!”
“我这不是怕有什么后遗症吗?再说了,医生可都没批准我出院呢!”
反正她现在是不想回去容家。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没事。”
容肆说着目光在病房内环顾了一圈,“如果没什么东西的话,我待会叫屈原过来收拾。”
“不要,我手都还没好呢!”
沐曦说着一咕噜的爬尚了床,然后盖上了被子。
“你有事就去忙,我到时自己出院。”
见她这样,容肆的脸色沉了沉,只见他上前一步,一把捏住沐曦的手腕。沐曦皱眉,正欲挣扎,可容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顿住。
“马上就是婚礼了,准备的事情很多,你没事就出院回家,不用霓沫每天医院家里两头的跑。”
“所以你是担心上官霓沫才要我出院的?”
沐曦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小脸上是一脸的冷凛。
医院家里两头跑!
所以现在容家已经是她上官霓沫的家了啰!
对上她那带着灼热逼人的眸子,而眼底深处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光泽,忽略心底那升起的异样,容肆撇开目光没有说话。
“容肆,你混蛋。”
沐曦朝他喊着,黑亮的眸子里隐隐有水花流转,只见她用力的甩了甩容肆的手却没有甩开,整个人跪坐在床上看着他,黑亮的眸子里有着隐忍的泪水和委屈。
“你关心你的未婚妻凭什么要我出院,我又没求她每天给我送吃的,是她自己要跑过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吃啊!”
“所以就拿去给别人吃!”男人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听着他的话,沐曦不由刺鼻,“怎么,你这是看自己未婚妻亲手做的东西被别的男人给吃了,所以吃醋了。”
沐曦的话落,男人身上的温度骤然下降,瞬间的时间,沐曦清晰的感觉到周身的空气处于一阵紧绷寒冷的状态。
而且容肆那抓着沐曦手腕的手力道越收越紧,有种要把她骨头捏碎的冲动。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沐曦见他这样,更气不打一处来。
容肆什么样的人,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吃醋,可那个女人却不是她。
想到这里,沐曦就觉得自己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容肆沉冷的看着她,冷峻的面容仿若罩了一层冰冷的寒霜,“沐曦,你在住院期间成天呆在一个陌生男人的病房,所以你认为你是对的。”
他的话让沐曦一愣,不过下一秒她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这几天她天天往薄彦庭那边跑他是知道的!
沐曦微微仰头,让眼眶里的泪水收回去,“薄彦庭不是陌生人,他帮过我。”
上次在警局,她提出不想见容肆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她,虽然后来容肆还是闯了进来,但她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帮你不见我。”容肆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口中的帮是指的什么。
“你容四爷是谁,想见一个人有谁拦得住吗?”
所以她这几天在医院的举动这个男人都是了如指掌的,可是他直到今天才在医院出现。
很忙吗?
忙着筹备婚礼!
可是现在他又有什么权力来质问她!
“既然知道,就不要违逆我的话,更不要和任何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在一起,你是个女孩,要学会如何自重。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容家的人。”容肆深沉的话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但更多的却是他那话语里的阴霾。
要她学会自重!
自重!
所以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人。
沐曦抬头,任由手腕上的疼痛蔓延,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黑亮的眸子带着沉澈的光亮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唇角的弧度慢慢的勾勒。
“对,我是不自重,我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也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怎么自重,所以我才会那么不要脸的爬上你的床,明知道了你有未婚妻还勾引你。容肆,如果早知道我是这样的一个不知羞耻的人,你当初是不是就不会把我领养回来了,亦或者说……”
沐曦说到这,唇边的笑容越放越大,但那眼底却没有半丝的笑意。
“你现在已经后悔了。”
沐曦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不堪,那么的难以入耳。但偏偏,她这口中这样不要脸不知羞耻的人说的却还是自己。
容肆的面容在她话说完的瞬间,早已阴沉的仿佛那腊月的寒冬,带着让人窒息的寒意,仿佛沐曦要是再说一句话,这个房间的空气都会被冻结。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
沐曦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是她化解心口那道慢慢撕开的口子的疼痛。
这些年,她对他有多喜欢,有多依赖,此时的痛就有多大。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是她沐曦的天。
可如今,他马上就要是别的女人的了。
沐曦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眨了眨睫毛,让眼睛里的泪水回流。
见他依旧不说话,沐曦不由再次开口,“容肆,你该不会是在为那晚的事而自责吧!认为那晚你和我尚了床而对不起你的未婚妻。”
病房内,一时间,那冰冷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任何声音,静得两人的呼吸声似乎都没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两人对于那晚的‘错误’而面对面的把话说开。
在从回A市的这段日子以来,容肆的反应和以前一样,也可以说是没有反应,而沐曦心里那刚开始存在的一丝丝的侥幸伴随着这一天天的消磨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而今天,她已经不想藏着掖着了。
“其实你不用自责的,因为你不是自愿的啊!是我勾引了你,是我不要脸,才让你做的那样的事。”
沐曦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说完,她心里仿佛就更平静一些。
但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内心深处,她是有多么的希望他开口说话,说一句否定她的话,哪怕只是一个字。
但是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
“算了,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沐曦笑着,但她那双黑眸里的光亮却在一点一点的寂灭。
突然,容肆放开了沐曦的手腕,只见那白希的手腕上有着一圈骇人的红印,隐隐可见青紫。
“那晚的事你忘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他突然开口,声音仿佛来自那遥远的天际,语气淡得没有丝毫的感情,但却清晰入耳,他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里如那平静的湖面,没有起丝毫的波澜,仿若刚才的那句话只是一句他工作上对屈原或者明城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句命令。
沐曦慢慢收回那只已经麻木的手腕,疼痛似乎已经消失,再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而她世界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也瞬间熄灭。
“不是说我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嘛?那么那晚的事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认为我会在意吗?”
沐曦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那就好。”
容肆话说完,这次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
视线内,男人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耳边传来那门轻轻合上的声音。
沐曦整个人跪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的某一点,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没有丝毫的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才僵硬的朝着一旁倒下去,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头上,紧随着,安静的病房内响起女人那压抑和凄楚的哭声。
医院停车场。
屈原正坐在车内查看着这两天的行程,抬头间,正看见容肆朝着这边走过来,他赶忙关掉了手机下了车。
“四爷,不是说要陪沐曦小姐去……”
“回公司。”
屈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容肆那深沉的三个字打断,他瞬间愣住,看着男人已经弯身坐进车内,耳边那重重的关门声让他回神,虽然心里很是疑惑,但他却一刻也不敢怠慢的上车离开。
……
入夜。
容城的夜晚是一只披着艳丽毛皮的狐狸,它高傲,它魅惑,它神秘,所以才会让那么的人为了那所谓的利益和you惑而来到这里。
一间高级的会所内,这里是属于那些夜生活人的天堂,但却极具优雅和贵气,而来这里的人,要是没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那是连门槛都不允许进的,这就是现在的社会,有钱才是硬道理。
会所的二楼。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紧随着容肆那挺拔的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只见他身旁还跟着花泽流。
“容肆,你这单身趴也开得太早了吧!婚礼在后天呢!难道你明天还想再来一次。”
两人出了电梯径直朝着左手边走去,而花泽流则是嬉笑的对容肆说道。
容肆轻勾唇角,“怎么,这不是你喜欢的吗?”
“哈哈,我就知道你够意思,不过明天地点我挑。”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其中一个包厢门前停了下来,门前早已有人等候,见到二人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打开门让两人走了进去。
而包厢内,视线一片明亮,一眼看去,竟然坐满了人。
花泽流嬉笑的面容一愣,转头看着容肆,“这什么个情况。”
不是单身趴吗?那这些老男人都是什么个情况?
“四爷。”
在座的人见到容肆,每个都恭敬的站起身,容肆冲他们淡淡的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
花泽流也不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然后耸拉着脸认命的跟了上去。
“花少,怎么,看到我们这些老头子而不是美女不高兴了。”其中一个看着花泽流道。
花泽流闻言立马变笑脸,“哪里哪里,那些娘们怎么能和在座的比呢!”
一旁的容肆见状,唇边的笑容慢慢的拉大。
包厢外,同层楼,另外一间包厢内。
不似刚才容肆所进包厢里的亮堂,这间包厢内只有角落里开着两盏昏暗的灯,而隐约看去,只见那一旁的沙发上坐有两人,但面容却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紧随着响起的是一个清丽的女音,但说的却是日语。
“进来。”
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社长,容肆和花泽流进了对面的包厢。”来人也是一口流利的日语,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报备着。
“哦,花泽流也来了。”沙发上的女人开口,话语里带了抹兴味,只见她身子微微的前倾,而借着那隐约的光亮,可以隐约的看到她正是要和容肆合作的秋山木子。
“花泽流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容城首屈一指的军人世家,今天容肆找他过来,想必是有目的。”
秋山木子一声冷笑,“哼,他当然有目的,他这次请来的人虽然都是商场上一些不入流的小公司,这些平时他看都不看一眼的人,但却都是各方的小霸主,别人看不出他的目的,我还看不出。”
“那是……”那人疑惑的问。
“他野心大,想统一亚洲的珠宝市场,然后全部归入他们容家的囊中。”
这时另一边沙发上的人开口了,是一个略带青涩的男音,但却异常的清晰。
秋山木子闻言赞许的一笑,转头看向一旁,“不错啊!深一,现在看事情越来越有深度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来人皱眉问。
秋山木子勾唇一笑,“不怎么办,等。”
“等?”
“对,他不是邀请我们去参加婚礼了吗?压根没想合作的人邀请我们去,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秋山木子说完,那精致的面容上笑容慢慢的放大,带着一种猎人看到猎物的兴奋。
“我们只需要等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有深一替我分担,我可是乐得轻松。”
秋山木子说着身子后仰在身后的沙发背上,“你会办好的是不是?”她问的是一旁的人。
“恩。”黑暗中传来男人肯定的回答声,没有任何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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