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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像连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贺老夫人与彦莹两人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肯想让,似乎谁退缩一步,就已经输了一阵。
贺老夫人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彦莹,面前这个姑娘年纪虽小,可那份从容的态度,那犀利的眼神,却全然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她站在那里,坦坦荡荡,好像一点畏惧心理也没有,倒是自己反而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这个肖姑娘,难道是有功夫的?贺老夫人有几分迷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彦莹几眼,瘦骨嶙峋的一身,瞧着也不像是有功夫的人。
“贺老夫人,为了掩盖一个谎言,就会用无数的谎言去挽救,而为了一件阴谋,却会用无数件阴谋去掩饰。”彦莹朝着贺老夫人轻蔑的一笑:“老夫人以为杀了我,就会一了百了,可以保守住秘密了?”
贺老夫人有几分动容:“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我该知道的一切。”彦莹冷笑了一声:“现在我心底里可以尊豫王妃为我的母亲,可却没办法把你看作外祖母。”
“我也没有想要把你当成我的外孙女。”贺老夫人嗤嗤的笑了出来:“你莫要自视太高。”
“贺老夫人,你冷漠无情,心狠手辣,除了一个所谓高贵的出身,你还有什么?若不是你运气好,投胎的时候落了个好人家,你还有什么值得旁人去羡慕的?而我肖三花,即便是流落到了乡野之地,我依旧一点也不羡慕你,因为你这人活得太累,一心只想着去算计旁人,这一辈子做下了这么多亏心事,还不知道到时候菩萨会不会让你进入轮回道。”
彦莹望着贺老夫人渐渐变白的脸色,心里只觉畅快,面前的这个老夫人虽然穿着华贵,戴着昂贵的首饰,可却依旧掩盖不了她那糜烂的灵魂,她整个人已经彻底腐朽了,即便这屋子里点着檀香,可还是能让人闻到一股恶臭。
“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这个乡下丫头,竟然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贺老夫人气得嘴唇发抖,都快说不出话来,不能进轮回道,这是何等恶毒的诅咒!难道她死后会在地狱里呆着,永无重入轮回的机会?贺老夫人心中一抖,忽然有些害怕,她强作镇定道:“我每年都捐了不少香油钱给菩萨,菩萨定能保佑我一世平安,世世安宁。”
“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若是菩萨能用几个香油钱就能收买,那她便不是菩萨了。老夫人,你若是再不真心行善,那……”彦莹停了下来,看着着贺老夫人慢慢转白的脸,笑吟吟道:“咱们话题别扯远了,说说烤鸭的事情罢,贺老夫人究竟是哪些地方不满意,竟然会因着烤鸭的口味而派人来教训我?”
“我没有派人去教训你。”贺老夫人打定了主意不承认,这事情怎么能说是自己派人去做的?面对着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她还要自乱阵脚不成?
“老夫人原来并没有派人来教训我?那可要查查究竟是哪些仇家故意陷害了。”彦莹一本正经道:“老夫人不如派人去京兆府那边瞧瞧,看看到时候审了案子出来,究竟是谁故意来栽赃的。”
“什么?你将那些人送去了京兆府?”贺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若是那四个护院吃不住那些刑具逼供,将自己招供出来,脸就丢大了:“既然他们说是我指使的,肖姑娘就该将他们送到我面前来,我要好好的问问清楚。”
“唉,我就怕老夫人到时候心肠软,不想用刑,那些人嘴硬,自然就不肯招供了。”彦莹惋惜的摇了摇头:“本来青衣卫大人是想将他们带回青衣卫卫所去审问的,我想这事情最后莫要惊动了皇上,所以让他们送去京兆府了。”
“什么?青衣卫?”贺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很是阴鸷的望向了彦莹,一双手都有些发抖:“怎么又扯到青衣卫身上去了?”
“咦,贺老夫人,难道我的事情你还没有打听清楚?”彦莹一挑眉:“我的未婚郎君便是那青衣卫里的人,虽然不是位高权重,可也管了几百青衣卫,带几个人回去审问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贺老夫人额头上落下来豆大的汗珠子,那易婆子和秀云着实可恨,说过了让她们将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可两人竟然把这般重要的一点给忘记了!她站在那里,紫檀佛珠一直垂到了脚下,触着那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青衣卫的头领,虽然说品阶不高,可却作用重大,直接隶属于皇上,很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进言,若是这丫头的未婚夫将事情说了出去,那自己……贺老夫人的脸上色变,望着彦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夫人,你莫要紧张。”彦莹微微一笑:“彦莹并未向他提及我的身世,他说要将你的手下带去青衣卫卫所,我也阻止了他。”见着贺老夫人慢慢舒缓的神色,彦莹心中冷笑:“只不过若是我下次再出了什么事情,我那夫君不是傻子,肯定会知道该来找谁。”
“你敢威胁我?”贺老夫人打量了彦莹一眼:“乡下丫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老夫人,我想应该我是有这趾高气扬的理由。”彦莹干脆坐了下来,也不恭恭敬敬的站着了:“我虽然是你的外孙女儿,可我从来就没想到过要回到豫王府过那所谓的富贵日子,我只想好好经营着我的百香园,一世衣食无忧,与自己的夫君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这样就好。”
贺老夫人的手掌压着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就听彦莹继续说着:“我记得庄子里有一则小故事,凤凰非竹实不食,非甘泉不饮,而那猫头鹰嘴里叼着一只死耗子,见凤凰飞过,还拍着翅膀鼓着眼睛去威胁它,以为它想跟自己来抢食物,这岂不是可笑?在我眼里,豫王府也好,镇国将军府也罢,不过就是一块臭肉,外边看起来光鲜,可里边却已经烂得流脓,只有你们自己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贺老夫人你且放心,我是真心不想跟你们扯上干系的,我只是一个开铺子的小丫头,跟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没一点干系。”
贺老夫人坐在那里默默无语,彦莹捞着手儿看了她一眼:“贺老夫人,我言尽于此,你赶紧派人去将那四个人捞出来罢,免得到时候去晚了,镇国将军府可会丢丑。”
“你……”贺老夫人死命的盯住彦莹,但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那般容光熠熠:“左妈妈,进来!”
贴身妈妈垂着手进来了:“老夫人,何事?”
“你拿了永定伯夫人的名剌去京兆尹,将咱们府里的几个护院领回来,记得千万要将这事情做圆了,别弄到咱们府上。”贺老夫人摆了摆手:“速速去,不得迟疑。”
豫王妃跨步走了进来,三步两步奔到彦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肖姑娘,你最近过得可好?”
彦莹站在那里,微微一笑:“挺不错,托王妃的福,赚了不少银子,过了端阳节,我便会将铺子里的盈利分一半送到豫王府来。”
“铺子才开两个月不到,你现在手头紧,要是的银子用,先别给我送过来,等着什么时候有银子腾出来了,再给我也不迟。”豫王妃见着彦莹全身毫无无损,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鼻子酸酸的,想要流泪,可又不敢太造次,只能默默的望着彦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十五年来没有这般与她亲近过,豫王妃觉得此刻真是一种奢华的幸福,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握住自己女儿的手,这是她做梦都想要发生的事情。在梦里她永远只能听着那凄厉的呼喊声:“母亲,我要回来。”梦醒以后,寒窗秋雨,说不尽的苦涩,却没人知。
现在总算能见着她,还能拉住她的手说话,豫王妃有说不出的满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彦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既然王妃这般体谅,那我便六月再送过来好了。”彦莹笑着朝豫王妃点了点头:“王妃,我铺子里正忙,先过去了。”
豫王妃怅然若失的望着彦莹从自己身边走过,手掌里没有那温热的气息,心里立刻空落落的一片。门帘摇晃了几下,再也不动,豫王妃这才转过身来,走到贺老夫人身边道:“母亲,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
贺老夫人盯着自己指间的佛珠,没有抬头,过了一阵子,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一代胜过一代。”
“母亲,怎么了?”豫王妃有些迷惑,不知道彦莹究竟与母亲说了些什么,弄得母亲一副沮丧的神情:“那肖姑娘,她可知道了母亲派人去……”
“这事情就到此为止。”贺老夫人迅速截断了豫王妃的话头:“就当从来没有过。以后你也尽量别总是往那百香园凑,那丫头是个机灵的,你去得多了,由不得她怀疑。”虽然从彦莹的话表明了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她对着豫王妃说的那些话,分明是不想认这个母亲了。既然她不想粘到豫王府上边去,自己也不必说出来,免得女儿担心,贺老夫人疲乏的挥了挥手:“如雪,你都快四十了,自然该知道怎么做,别还像以前那般,做事不考虑周到,你去罢,好好想想我的话。”
豫王妃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贺老夫人,她从母亲的脸上,分明见到了一种困倦,这是以前从来未见过的神色。
第二百四十四章惩处
百香园的后院中央,齐刷刷的站着四个人,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简亦非与两名青衣卫坐在屋子的走廊下边,三个人在轻声交谈,谁也不往那边看过去。
树下那四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被四月末和煦的阳光照着,满头大汗,额头上爆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几个人嘴唇干渴,上边有一道裂开的沟:“大人,大人,给我们一口水喝吧。”
秀文站在台阶上,看着那几个人,心里有几分同情,小声对着简亦非道:“简公子,我去送点水给他们喝。”
简亦非瞪了她一眼:“你别管,出去到铺子里帮忙去。”
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来半路截杀三花,简直是不要命了。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恨不能就将他们每人一剑,戳个透心过。两个手下见他气得牙痒痒的,又不能动手杀了他们,赶着出主意:“简统领,他们这几个人总要有些惩罚才是,要不是咱们给他们穿几件大棉袄,让他们顶着太阳晒着,让他们晒得头晕脑转,再把他们扔到水井里头泡上一两个时辰,把他们折腾个半死再说。”
简亦非听了点了点头:“就这样办。”胆敢来对三花下手,纯粹是来找死!
那四个人被点了穴道,每人裹了几件大棉袄,站在院子中央,这才晒了半小时不到,几个人就支撑不住了,汗如雨下,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着:“热死了,渴死了……”
简亦非本来心肠是最软的,素日里捉到了犯人,他也是交给手下去审讯,自己看不得那种刑具上身的场面,可今日却是硬起了心肠,根本不为之所动,只是冷着眼睛望向那四个人,一点都没有要将他们放掉的意思。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下属却是见惯了这场面的,完全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心里在想,自己上司可真是心疼媳妇,谁敢惹他媳妇,他便变成了铁石心肠。
彦莹从外边走了进来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晒得快成了一滩烂泥,一个青衣卫拿了绳子拴了在他腰间,提着往后院的水井那边走过去。彦莹大喊了一句:“你要作甚?”
那青衣卫道:“将他扔到水井里头泡一两个时辰。”
彦莹连连摆手:“快别这般做,你把他扔到水井里头去,又臭又脏的,我们午饭都不用吃了。”
简亦非听了也连连点头:“三花说得对,别扔水井里边了。”
这真是一切以媳妇的话为指导啊,两个青衣卫只能拎着那个人回来,一把掷到了地上:“算你们命大。”
“怎么样?那人没有为难你罢?”简亦非有几分紧张,拉着彦莹的手左看右看,见她没事这才放了心:“究竟这幕后主使人是谁,你也不告诉我,让我一直担心。”
“亦非,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好。”彦莹笑了笑,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别担心。”瞅了瞅瘫软在那里的四个人,彦莹走过去踢了他们一脚:“回去向你们那主子说清楚,以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跟她不对盘,她也别挖空心思来想法子算计我。若是再准备拿这样卑劣的手段,别怪我不客气。我虽然没有她这般权势,可却还是有自己的法子,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出的。左右我只有这一条贱命,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几个护院听着说要放他们走,心里欢喜,挣扎着喊道:“肖姑娘,你是大好人,我们一定把你的话带回去。”
彦莹拿起一个信封交给其中的一个人:“回去把这信交给她去。”
“是是是。”几个人人逢大赦,软趴趴的瘫在地上,不住的点着头:“我们一定将信送到,肖姑娘请放心。”
“两位大哥,解开他们的穴道,让他们走罢,这种人在我们眼前,看着让人糟心。”彦莹笑着向两位青衣卫点了点头:“今日中午我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东西给两位大哥吃。”
两个青衣卫笑着答应了一句,走了过去将那四个人的穴道给解开,在每人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快些滚,莫污肖姑娘的地方!”
那四个人有气没力的爬了起来,将身上的棉袄脱去,互相搀扶着,一跛一跛的挪着往铺面门口走了过去,彦莹望着那几件棉袄,朝着简亦非微微一笑:“你们青衣卫整人的法子可真多,还有用这法子来整人的。”
简亦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大清楚,以前我只管调查取证,审案我不沾边,现在我一般也不过去,只有遇到难缠的人,我才去一下。”他没敢告诉彦莹,他去是因为他会分筋错骨手——师父传下来的绝招,用到那犯人身上可是十分有效,因着那招术实在太厉害了,只要一出手,犯人就会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抽筋剥皮了一般的痛,那种痛几乎是无法忍受的,很少有人扛得住,基本上都会乖乖的吐露真言。
“原来是这样。”彦莹叹了一口气:“对那些大奸大恶的人,没办法,有时候只能采取些非常的手段了。”
“三花,真没事了吧?”简亦非还有些担心:“其实我将他们四人带卫所去审问清楚会更好,现在我很担心他们还会来找事。”
“没事没事,你放心,以后万一有事情,我不还有你吗?”彦莹笑嘻嘻的望了简亦非一眼:“走,你跟我一块儿来做饭菜,我要做几个新鲜菜来犒劳你们三个。”
内室里一片阴沉,贺老夫人盯着左妈妈声音里头有些不可置信:“什么?京兆尹那边说没有人送犯人过去?”
“是。”左妈妈垂手而立,一脸沮丧:“老奴问清楚了,今日那边风平浪静,没见有人押着四个人去京兆府衙。”
贺老夫人重重的将茶盏放了下来:“真是可恶,竟敢骗我!那……你去了青衣卫卫所没有?”是不是那乡下丫头的未婚夫将四个人带去青衣卫了?贺老夫人心中一紧,有说不出的恐慌,她在京城贵人圈子里头可是出了名的和善,如何能让人知道她这心狠手辣的一面?
“老夫人,你没说让我去青衣卫的卫所。”左妈妈抬起眼来,见着贺老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哪里还敢继续问,赶紧低声道:“老奴这就去青衣卫的卫所瞧瞧。”
“务必赶紧将四个人接出来,无论是花多少银子都要尽快弄出来!”贺老夫人咬牙切齿,这乡下丫头竟然敢耍她,分明带去青衣卫的卫所,却说送去京兆府衙,着实可恨!
左妈妈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屋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贺老夫人乏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头琢磨着彦莹跟她说的话。
好像那乡下丫头的意思是以后两相不往来,她瞧不上豫王府的富贵,只愿意平平淡淡的过生活——天下竟然还有不爱慕荣华富贵的?贺老夫人觉得很不能理解,若是换了旁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不赶紧巴结着过来了?可瞧着这乡下丫头,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到现在都不想揭露她的身世。
她是真的不想跨进豫王府?贺老夫人的手微微的敲着桌面,屋子里回荡着一点点细微的响声,站在一旁的小露看着贺老夫人的举动,心中知道贺老夫人此刻一定是烦恼之至,悄悄的转过身去给她沏茶。
“老夫人,外院一个护院说有重要的事情求见,老夫人见是不见?”门帘儿掀开,露出了一张皱纹重重的脸来,贺老夫人一颗心“扑扑”的跳得很快,她极力压制住自己心慌意乱的感觉,缓缓道:“传他进来。”
一个护院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夫人,属下无能。”
贺老夫人朝小露望了一眼,小露会意,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内室,屋子里只剩下贺老夫人恶狠狠的盯住了那护院:“没用的东西!每个月花这么多银子养着你们,到要作用的时候就一个个的变成了废物,你们是吃白饭的不成!”
那护院愁眉苦脸道:“老夫人,若是我们四个去对付那个肖姑娘和一个赶车的,那是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她有三个帮手,个个身手厉害!”他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脑袋都还是晕沉沉的,他与三个同伴拦住马车,见着一老一小,心里头不免觉得轻松,就这样两个人,还值得他们四个人出马?
可是没想到那肖姑娘竟然十分泼辣,从赶车的手里拿过鞭子,兜头兜脑的就往他们身上抽,他们震怒,四个人一齐扑上去,可还没近身子,就见斜里冲出三个人,眼睛前边才一花,就已经被那三人擒住了手腕,用力摔在地上。
那可是三个练家子,他们这种半桶水如何能抵挡得住!四个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了。护院越想越委屈,这肖姑娘有这么大一尊靠山,贺老夫人只派他们四个过去,还要说他们办事不力,他们也觉得冤枉哇。
护院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这是那肖姑娘写给老夫人的信。”
贺老夫人接过信,将封皮打开,里边露出了一张信笺来,就见上边简单的写了几句话:“去京兆府衙是没有用的,也不用去青衣卫卫所,老夫人,我可是为你的名声着想,才将他们带去了另外一个好地方,你可该好好的感谢我才是!”
见着这几句话,贺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这可恶的乡下丫头,竟然敢耍她!她分明就是那送了人去京兆府衙来诈她,自己几十年的老麻雀,竟然也着了她的道。
“老夫人,那肖姑娘还要我带话给您。”护院翻了翻白眼,努力的想了想:“肖姑娘说她跟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不会跟老夫人你不对盘,但也请老夫人别挖空心思来想法子算计她。若是老夫人再准备拿这样……”想了想,那护院将“卑劣“两个字省了去:”那这样的法子对付她,就别怪她不客气。肖姑娘还说,虽然她没有老夫人这般权势,可却还是有她自己的法子,只有老夫人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出的,她只是一条贱命,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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