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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烟雨江南。
“小姐?!”
七星撩起绣着金色芙蕖花的烟粉色的纱帐,轻轻的挂在镶着东珠的鹤形长嘴金钩上。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紫檀木刻金丝的雕花凤尾拔步床上的金纱帐飘开,一个少女穿着一身寝衣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七星低头果然看见那一双踩在毛绒地毯上白嫩嫩的玉足,赶紧拾了鞋子给她穿上,
“小姐!你又不穿鞋了,容易积了寒……”
江玉暖以指为梳把乌黑的头发往两边扒拉了两下,露出一张明媚的小脸来。
“七星……你真是变的更啰嗦了,”她看了看她,又笑着道
“好像又长高了点,嗯,还胖了些,看来离开你家小姐我的这大半年你是过的不错哦。”
七星给她倒了杯茶,看她还是一如从前那般,仰头咕咚咕咚的,见了底。
跟个江湖大侠喝酒似的,豪气冲天。
“小姐……”,她叹了口气,接着给她梳洗打扮换衣服。
最后,在江玉暖的鬓边插上一朵开的正好的芙蓉花时,七星望着镜子里的娇俏的少女说道,“这大半年在老家里,怪事是一桩接着一桩的来,这心里总是忽上忽下的,可一回到了小姐屋子里,又好像跟从前一样,什么事情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昨天我还担心自己不适应来着呢……”
七星转身去倒水。
江玉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喃喃到,“是啊,大半年了,我也担心会不适应呢……”
用过了早饭,主院的宝来过来传话,“老爷要见你呢。”
扶着江玉暖往外走时又悄声说“夫人说让你乖巧讨喜些。”
……
江玉暖施施袅袅的给江镇禄和钱多多行了礼。
“父亲,母亲,女儿来给您请安!”
姿态优雅,仪容端庄,挑不出个错来。
半晌。
“嘭,”江镇禄还是忍了半天没忍住把茶杯扔在了桌子上。
一双又黑又大的眼刚想喷火,钱多多搁一旁“嗯哼”了一声。
钱多多飞刀子似的眼神朝他杀了过来,偏偏脸上扬着极是温柔的笑。
一个说不得,一个骂不了。
江镇禄气的脸红脖子粗,深呼吸了两下,还是生气。
钱多多给了个眼神,江玉暖赶紧心领神会上前来倒茶。
“父亲,请喝茶。”
江暖玉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含着笑意,带着几分乖巧,几分孺慕望着他。
看着这个神似形也极其相似自己的妻子又更青出于蓝的女儿,江镇禄心里一阵哆嗦。
罢了,这十六年都没管好,剩这一个来月就别折腾了。
折腾到最后,往往又是自己吃亏。
那个谁啊,我同情你。
……
三月二十七这天早上,江玉暖被钱多多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她打着哈欠,赖在她身上。
“娘亲——,还早呢,鸡都没叫呢。”
钱多多一边把她拉出内室,一边阴测测的笑着说,“要不是因为你要出嫁了,老娘能舍得把府里的鸡都给剁了?!怎么招还想听鸡叫?!”
“……”
江玉暖一噎,立马摇头“不想了,不想了。”
耳房里已经准备好了两大桶水。
“娘亲——您要不歇会儿,出去等我?!”
江玉暖的手放在腰带上就是没动。
七星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沐浴也的确需要帮手。
钱多多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虎视眈眈。
她有点不习惯。
“嗯,我就搁这儿歇——别蘑菇了都快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江玉暖对亲娘这时不时就蹦出来的新鲜的词已经见怪不怪了。
七星扶着她坐到水里时还是忍不住低声说,
“奴婢怎么也想不明白,蘑菇跟车怎么能扯上关系?!”
江玉暖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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