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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口中的苏家,正是山西提刑按察使司佥事苏靖盈的府上。苏公子本名卓远,字文通,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六岁成诗、过目不忘,人人都夸他状元之才。难得的是他还生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多少名门闺秀芳心暗许,只苦于无缘相识。因此,人们对于史家小姐对苏公子私赠罗帕的流言,表面上挖苦讽刺,暗地里却是羡慕嫉妒恨。
苏家是个大户人家,本族倶在京城。唯有苏靖盈外任,带着家眷来到太原府,没想到一呆就是许多年。
苏公子长大以后,苏家老太爷怕他荒废学业,便把他接去京城读书。但每年年节,他总要回太原府来住些日子,陪伴父母亲人。
说起来苏家的人丁并不单薄,除了苏卓远,苏夫人还生了一个嫡女,名唤苏瑶。另有一堆的妾室姨娘和庶子庶女,给苏夫人添了不少堵。
这些姨娘里,倒也有两个忠心的。就比如眼前这位赵姨娘,最是主意多,是苏夫人的贴身丫鬟抬举起来的。
“夫人,这钱家人可真是难缠,几次三番搅乱咱们的计划。”
苏夫人冷笑一声,“那是什么人家?商户,最是见钱眼开。有这样一个财神爷的外孙女儿,当然舍不得撒手。”
赵姨娘点点头,叹息一声,“真是可惜,筹划了这么久,竟没把那丫头引出来。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见她说的粗俗,苏夫人也只皱皱眉头,却并不指出。
“那可未必!”苏夫人换了一只手,让旁边的丫鬟继续修剪,然后慢腾腾的说道:“这太原府里,还没人能赶上我的儿。只要那丫头的心在我儿身上,早晚会主动贴上来的。”
赵姨娘急忙笑道:“那是,咱们大少爷是什么人?未来的状元郎!她一个孤女,夫人肯给她个名份,就是看得起她了。”
“嗨!”苏夫人叹口气,无奈的说道:“其实她一个孤女,我本也不想做的太绝。可谁让她不检点,非要勾引我儿闹着我许她正妻之位。要是她父母健在倒也罢了,可如今她父母双亡,说不定就是被她克死的。我怎么敢让这种人给我当儿媳妇?”
正说的,门口有人进来禀报:“夫人,钱家二太太来了,说要见您。”
赵姨娘惊讶道:“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说完忙后悔的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瞪了她一眼,道:“怕什么?这种事儿闹起来,丢的是他们钱家的脸。我儿风光霁月,又远在京城,碍不着什么的。”
赵姨娘哪里还敢应声?只讪笑着点点头。
“你去看看吧,有什么事儿,你看着办了就好。”苏夫人收回手,看了看修剪整齐的指甲,露出满意的微笑。
赵姨娘只是个姨娘,按说根本没有资格去见客。但钱家毕竟是商户,来的又是二太太,也就难免被人忽视了。
见到一步三摇、扭着屁股走进来的赵姨娘,二太太觉得脸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今日来,原本还想好好说道说道,只要苏家许下这门亲事,她也算大功一件。可没想到苏夫人竟然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派个姨娘出来应付,显见着这亲事是不可能成了!
她今天可是来打脸的,哪成想被人打了脸,心中的火气止不住就往外拱。
不等对方坐下,二太太就火药味儿十足的开了腔。
“怎么着,拐跑了我家的表小姐,苏夫人连面儿都不敢露了么?派你个奴婢出来顶缸。”
听到“奴婢”几个字,赵姨娘的脸哆嗦了一下。虽然严格来说,她也就算半个主子,可哪有人敢当面这样说的?再说了,这可是在苏府,满屋子的苏家人。这话传出去,她这脸也就别要了。
她跟着苏夫人这么多年,就算是做大丫头的时候,也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当即翻脸道:“哪里来的破落户,谁拐你家的人了,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二太太猛然站起来,质问道:“你敢说你们苏家没有拐人?我告诉你,赶快把人交出来,否则咱们就去衙门里说道说道。”
“嗬!谁怕谁?你家的人丢了,自去找你们的,与我们何干?休在这里血口喷人,否则告你个诬陷之罪!”
在自己家里,还能让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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