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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放哨处一人的枪头对准了蔡廷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贾真冲上去,推开蔡廷皆。
血花在贾真的胸前绽放。蔡廷皆扶住她,眼睛猩红,对着放哨那个人放了一枪。因为他们两个手中有枪,那几十号人不敢上,只是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快走!”再恋战,只会死在这里。这一批是拿刀,可是下一批就是拿枪的了。贾真捂住伤口,拖着他往门外走,再用事先准备好的大锁把门锁死。
“兄弟们,用力推!”
“快走!”贾真拉着蔡廷街没有往正道走,而是往爬上路边的矮山墙,朝未开发的杂树坡走去。
“好了,就这里吧。”贾真说完,倒在地上。
“撑着点。”蔡廷皆把她扶入自己的怀里,往前几步是断崖,无路可走,光是望下去,就有点心惊胆战的,看不到底,只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掉下去的话,说不定就立刻分尸。
“你怕死吗?”贾真抬头,泛白的唇角绽放一个微笑。
看她那虚弱的样子,蔡廷皆一阵心酸,用手拭去她额头上的冷汗,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眼泪滴在贾真的脸上,他轻轻回道:“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贾真笑了笑:“为你挡了一枪,就感动得爱上我了?”
就算她没为自己挡下这一枪,或许从*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一点点进驻自己的心房里了。蔡廷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力抱紧了她。
一百多号人已经追来,带头的那个人喊:“男的就地解决,女的抓起来!如果他们要殉情,就放过他们算了!”
贾真伸手摸了一下蔡廷皆的脸:“请记住我的名字——和我带给你的故事——”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我们投降,只要他们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蔡廷皆紧紧握着她的手。
贾真笑摇摇头,如果蔡廷皆被捉回去,自己还好说,可是他一定会死。她轻轻开口:“扶我起来。”
蔡廷皆扶她站起来。贾真侧头望了身后那断崖,转身正对着蔡廷皆,压低声音说:“相信我,掉下去,不会死。”
蔡廷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体就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他后退几步,忽地后脚踩空了,身体往后倾。
“贾真!”蔡廷皆朝她伸出手,想抓住她。
贾真满脸泪水,朝蔡廷皆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很快,就看不到贾真的人了,蔡廷皆耳边除了萧萧响的风声,就是砰砰的枪声。贾真,我来陪你了——蔡廷皆闭上眼,等待着自己脑浆崩裂的悲壮时刻。
蔡廷皆与一液体相撞,陷入好几米深。自己掉的是水里,蔡廷皆凭着坚强的意志,划动手脚,露出水面。自己是掉到一条河里,河的周围是两排密绿的香蕉树。蔡廷皆此时已是筋疲力尽,根本没力气游到岸上去,前方飘浮过来一根香蕉树杆,蔡廷皆伸手去抓住,双手搭在浮木上,随着它飘荡,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自己的脸颊,眼睛滑下,蔡廷皆伸舌头去舔了一下,腥甜腥甜的,估计是掉下来的过程中,碰撞到崖壁凸出的尖石头。眼前的一切景物越来越模糊,蔡廷皆昏了过去。
谭商灏上班处理完事情后,就往家里赶。正想敲门,正好余年年打开门出来了。看见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一个包包,他眼神变得阴暗,还夹击着些许失望:“你这是干什么?”
“我刚接到医院的电话,医生说蔡廷皆伤得很严重,我得马上赶过去。钧灏就拜托你了!”余年年把孩子伸到谭商灏面前。医院是什么地方,她根本没想到要把孩子带去,可是交给丁天心,她又不放心,只好等这男人回来再出去。
那男人会失忆?骗骗余年年这种低智商的女人还行,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失忆了,那个成了精的男人也不会失忆。谭商灏嗤之以鼻。他没有接过孩子,而是接过她手中的包包,说:“走吧。”
“去哪里?”余年年可不认为他会去医院探望他的死对头。
“先把孩子送到周希然那,然后我们去看一下那男人。”那男人受伤哦,天大的好消息,自己当然得去祝贺祝贺他。谭商灏笑得有点坏。
余年年一阵愕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快步跟上那男人。
余年年在医生的带领下,来到蔡廷皆的病房,那男人的手啊脚啊头啊,都被缠上了白布,看起来真伤得不轻。看到眼前这一切,谭商灏不厚道地笑了。
“蔡廷皆,你醒醒!”余年年坐在他身旁,摇了摇他的手臂,前些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伤成这样。
谭商灏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过去。瞟了一眼脸上血痕累累,像个大花猫似的蔡廷皆,开心之余倒也有点奇怪,这男子去哪里搞了一身伤,是索溪去了吗?不可能吧,看他样子不像热爱户外运动的人。他开口问医生:“他怎么会这样的?”
“是一个蕉农采蕉时在河时发现了他,送到医院时,他还有些神智,说了一个手机号码,和他叫什么名字。”医生说完扶了扶眼镜。
余年年感觉蔡廷皆的手臂动了一下,看到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赶紧转头告诉身边那两人:“他醒了!”
谭商灏凑过去,双手插进裤袋,好整以暇,他真想知道,如果那男人张开眼,第一时间看到自己,会是怎么的表情。
病*上的男子睁开眼,撑起身子,伸手去扶了扶脑袋,张着迷茫的眼睛到处看:“我这是在哪里……”
余年年一愣,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她赶紧让开,让医生帮他检查。谁知,蔡廷皆一把抓住她的手,瘪着嘴,哭道:“妈妈,别走!”
妈妈,病房里的三人面面相觑。医生赶紧拿听诊器,想帮他作检查,但是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扭动着身躯,不让医生碰,边哭边拽着余年年:“妈妈,我不要打针,不要——”
谭商灏仔细观察着蔡廷皆,看样子,那男人不像是装失忆,他发话问:“医生,他是怎么回事?”
谁知,躺在*上的男人一听到谭商灏说话,好像打了鸡血似的,硬是要下*,走到谭商灏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扬着脸,喊道:“爸爸,我们回家去,我不要呆在医院里——”
他叫谭商灏爸爸,余年年眼珠差点掉下来。两个一般高大的男人,亲密地挨在一起,余年年觉得视觉怪怪的。
谭商灏嘴角也抽搐着,甩开那男人的脏手。蔡廷皆腿本来就有伤,被这样一推,跌倒在地上,他鼓着嘴巴,看到谭商灏那张黑脸,哇的一声,大哭起:“爸爸坏蛋,爸爸不要我了!”
“快点把他扶到*上来,他脚骨折了,不能站!”医生急忙去扶蔡廷皆。
余年年见状,赶紧去帮忙。正当余年年想放手的时候,蔡廷皆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大喊:“妈妈别走,小皆皆听妈妈的话。”
余年年低头望了一眼脸贴在自己胸前的蔡廷皆,像个小孩一样安静地靠在妈妈怀里,觉得他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她皱着眉头问医生:“会不会是伤有脑子了?”
不用说,肯定是脑子有问题!看见他占余年年的便宜,谭商灏真想把他的狗头给砍掉,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那男人竟用胆怯的眼神时不时瞟一下自己,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挨了父亲的责骂的小孩,在偷看自己父亲的脸色!谭商灏嘴角抽动着,话都说不出来,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已经做过一系列的检查了,他脑袋是有碰伤的痕迹,而且头颅里有淤血,头撞伤引起失忆的,临*是有先例的,但照目前情况来看,他不但失忆,而且智力停留在5岁左右。你们两个应该是他之前常见的人,但他的思维有点混乱,失忆前的记忆和旧时5岁左右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才会误认你们为父母。”医生根据他的各项检查结果,作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他会好起来吗?”余年年担忧地望着正在咬手指头的蔡廷皆。
“应该会好吧,不过目前不敢确定,要等他头颅里的淤血散掉再看什么情况。他目前需要好好休养。”医生望了一眼他们两个,意在希望他们两个配合一下病人的情绪。
“好,医生,谢谢。”
“那我先出去,有事叫我。”医生手夹着文件夹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房间里只剩三人。
“妈妈,我饿了——”蔡廷皆舔舔有点干的嘴唇,抬起头。
“好,我去给你买吃的,你乖乖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好吗?”余年年很快就融入母亲的角色,连她自己都察觉不自己,自己竟对一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男人,用了一个妈妈字眼。
看来这女人的脑子也有问题,竟自称是那男人的,妈妈。谭商灏白了余年年一眼。
余年年站起来,用拜托的眼神望着谭商灏:“麻烦你看他一下,我去外面帮他买点吃的回来。”
谭商灏没有吭声,管他呢,余年年当他是没默认同意了。
余年年一走,谭商灏就眯着眼睛,逼近蔡廷皆,谁知蔡廷皆一看他过来,就抱着头大哭:“爸爸,别打我屁股,我不敢调皮了!下次再也不敢爬假山了!”
爸爸?谭商灏听得还蛮享受的,真是乖儿子,他哼笑几声。俗语说,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你看,报应来了吧。自作自受。谭商灏拉过一把凳子,坐下来。盯着蔡廷皆。
“爸爸,你不生我气了吧?”蔡廷皆对着爸爸甜甜一笑。
谭商灏的一种想吐的冲动。
晚上两人要回去的时候,蔡廷皆死活不肯放开余年年,哭着大叫大喊:“爸爸妈妈,不要丢下小皆一个人!小皆害怕!”
余年年看他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虽然他身材是成年人,可是智商只有五六岁,虽说请了护工,但是那个年纪的小孩都很念父母。看到他哭得咳个不停。余年年还是心软了,对谭商灏说:“要不你到希然那去接小钧灏回去吧,我今晚看着他。”
谭商灏剜了一眼哭闹的蔡廷皆,把余年年一个人扔在这里,他怎么放心。他淡淡开口:“还是你回去吧,这几天你到周希然家住几天,晚上我来守他。”
男人照顾男人是比较方便。再说小钧灏还小,不怎么喜欢吃奶粉,自己得回去照顾他,有谭商灏在这里照顾蔡廷皆,她就放心了。她轻轻拍几下蔡廷皆的手,柔声哄道:“爸爸留在这里陪你,妈妈要回家去陪弟弟,你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左一个爸爸,右一个妈妈。谭商灏对余年年泛滥的母爱表示无语。他之所以留下,是怕那男人对余年年图谋不轨,直到现在,他都很难相信那个成了精的男人,居然会失忆!
蔡廷皆吃过药后,沉沉睡去。谭商灏躺在陪护*上,毫无睡意,只是眯着眼,闭目养神。
门被吱的一声推开。那么晚,谁还会来。谭商灏眯开一点眼缝,看见有两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向蔡廷皆,从长衫里掏出亮堂堂的长刀——
谭商灏拿起枕头,朝其中一人扔过去,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谭商灏身上。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专门对付谭商灏。
谭商灏拿起桌台上的水壶,朝向蔡廷皆举起刀的那女人扔去,水壶打中那女人的侧脑袋后,水壶掉在地上,壶胆碎裂的声音过大,蔡廷皆被吵醒了。
蔡廷皆一个激灵,弹了起来,当他看到一个人拿着刀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吓得哗得一声大哭,连哭边喊:“爸爸,怕怕——”
就算是训练再好的女人,一般来说,都打不过男人,特别是身怀技能的男人。三二两下,谭商灏就把那女人打晕过去。
另外一个女人扶扶头痛欲裂的脑袋,见同伴晕了过去,甩甩头,再次举起刀,朝蔡廷皆劈去。蔡廷皆双手抱着头,瞪大眼睛望着那把刀,吓傻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谭商灏长腿扫过去,人是踢倒了,可是刀也砍在他的小腿上,红色的液体很快透过西裤往下滴。谭商灏跨过去,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就用手肘把她打晕过去。
“爸爸,你流血了——”蔡廷皆指着谭商灏裤腿上被刀划破的口子,哭着说。
血是自己的,难道出来,自己没感觉吗?谭商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几分钟后,来了几个警察,把两个女杀人犯给带走了。值班的护士也帮谭商灏腿上的伤上了药,幸好刀伤不是很深。
谭商灏要回*上睡觉,但是蔡廷皆拉住他的手,怯怯地说:“爸爸,我害怕,睡不着——”
睡不着就别睡。谭商灏懒得搭理他。蔡廷皆看他对自己那么冷淡,张大嘴,哗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爸爸坏蛋,我睡不着时,妈妈总会唱歌哄我睡的!”
妈的,这恶心的男人,是水做的吗?怎么那么多眼泪。现在都是凌晨2点了,在这里鬼叫,吵到别的病人睡觉,明天又得被投诉了!直到此时此刻,谭商灏终于相信他脑子真的是有问题,终于相信他是真的失忆了。
“爸爸,只要你唱歌给我听,我很快就会睡着的——”蔡廷皆乖乖地躺下*,睁着一双大眼睛,期待地望着眼前的“爸爸”。
谭商灏本想让他自身自灭的,但又怕他休息不好,影响痊愈的进度,这样自己不是得一直守着他。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余年年来照顾他。他拉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不耐烦地问:“你要听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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