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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来箭被铁甲叮叮当当弹开,刘三哥心中大定,暗乐这样也敢搞事,蠢货。刘四躲在盾牌后面,打了两个瞌睡。老铁匠默默护在妹婿身边,不时用刀牌拨开利矢。周富贵、王有良帮着郭大侠遮蔽冷箭,张全、张忠则将王寨主护得周全。看看自家人手表现都很不错,郑伙长彻底放心。
“丈夫力气全,一个拟当千!”
后面的李三郎突然唱起歌来,声音有点走形,都唱破了。
这是军歌,大唐的军歌,从开元天宝时流传下来,名曰《急曲子》,军中多有会唱的。不过,因河北与中央这个关系一直不大和谐,所以卢龙军唱得就少。此时生死一线间,大伙儿都很紧张,有李三起头,亦有人附和。
“猛气冲心出,视死亦如眠。”
“起!”
眼见胡骑冲到,刘守光、李小喜异口同声一声喊,前排甲士迅速起身,双手持住步槊、长戟、长刀向前,将一丛丛锋刃映着月夜的寒光刺向来敌,惊得几匹胡马当时就觉腿软走避两侧,撞翻了几名无辜的骑士。
莫看胡儿人多,为了躲避弓矢,松松散散冲上来,阵前又被丢了几堆鹿角、拒马障碍,正面冲到的也就数骑,反成了以少打多。
“轰!”
胡儿与甲士迎头相撞,火花四溅。
不,那是戏文,蠢猪才与奔马相撞。
甲士们间距拉开数步步空挡,瞅准来骑,灵活走位避开战马,只将兵刃向斜前刺出。这就显出一寸长一寸强的威力来,胡儿的短刀棍棒根本不及近身,又不及闪避,纷纷就被挑飞扎死。
却瞧刘郎君借着李小喜的大枪干扰,发力一抡,陌刀从一骑迎面切下。那骑忙着躲过李小喜的枪尖,却避不开刘二的这一刀,两条马腿直接分家,将马背上的胡儿掀翻,摔折了颈子。
李小喜枪尖一偏,正正扎在后面一马胸前,受马力一推,槊尾顶在地上,借着力道,小半根木柄都没入马身,径将那一人一马挑得飞起,枪杆也应声折断。抛开枪柄的一瞬,李小喜身形一矮,已经抽出了腰刀,迎着另一骑冲上。这次是他借着刘守光一刀刺出的机会,闪过当面重击,侧身一带,刀刃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胡马后腿。栽倒的骑士瞬间被身侧伸出的一枪扎穿了账。
前排人马横死,后面数骑遇到阻碍,速度尽失,都成了上好的靶子。不只郭、王两人箭矢不停,刘家兄弟亦不失时机举弓来射,这么点距离,刘三、刘四哥俩也是百发百中,杀得顺手。
后面的箭雨,前面的枪刀,纷纷招呼上来,高高坐在马背上的胡儿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有挨宰的份儿。有那胆壮的甲士看看槊也折了,干脆趁胡儿战马惊吓停驻,扑上去将骑手拽落,乱刃刺杀。
因有大车遮挡,侥幸避过的胡骑只能从军阵左侧掠过,正好路过黑哥这边。
“杀!”郑二发一声喊,一槊顺手刺出,将一漏网之骑直接戳倒。
“杀胡啊!”
一骑走位飘忽,竟接连闯过了几重阻击。躲在郑二身后已看了半晌的李三闷闷发一声狠,后腿绷,前腿曲,我杀!将长槊一递,正扎在这马爷前胸。结果李三过于紧张,撤手慢了半拍,槊杆被倒推着向后,与甲叶崩出丛丛火花。飞速倒退的槊杆与手掌摩擦发烫,李三这才想起撒手。一时也顾不得掌心卷皮冒血,眼看那骑落马,李三郎抽出腰刀,高叫着扑上,闭着眼,双手捧了钢刀猛扎。
“啊啊啊!”
终于将刀尖刺进那胡儿胸口,扎出几个窟窿仍不罢手。上次在安边,他只跟着自家大哥屁股后头跑了圈马,前两日是躲在车阵里发抖,今夜才是李三郎头一次杀人。喷出的热血溅满李崇武一脸,腥,热,血液涌入鼻腔,呛得小白脸欲呕,竟愣在当场,吓懵了。
后面胡骑还在源源不断冲击,眼看有人就要撞到,前面的二哥眼疾手快,一槊将人捅倒,大声喝道:“疯了吗,到我身后,不要命了。”犹如丢魂的李崇武闻言浑身一抖,瞬间清醒过来,爬起就往后躲,刀、槊都找不见了。郑守义又挑翻一骑,觑得一空,迅速将腰间横刀抽出,丢在小白脸身前,给他防身。
李三慌忙拾起,双手握刀,紧张看着从身边驰过的胡骑,却再无胆上去。
这一路领头的正是兀里海。此次赤烈部出了三百多骑,由大太子自领在北路,兀里海所部及其他几部,都让跟兀里海从西攻打。
开战前,别都鲁承诺,打下商队,各部按所出的人头分配财货子女,胡儿们财帛动心,斗志非常旺盛。怎料不过片刻,突入阵中的勇士已被绞杀殆尽,在阵前阵后倒下一堆尸首,有那没死透的,还在哀嚎不已。阻碍冲阵还在其次,主要是骇得外围胡儿心胆惧寒,纷纷在想,这他妈是商队?有这么能打的商队么。
冲锋时,兀里海就有意向后躲了躲。他只负责领路,不是头头,那会儿胡儿们凶焰正旺,争先恐后,有谁管他,恐怕还有人瞧他不起也说不定。此时再看,却反倒兀里海的人走在最后,损失最少。坐马上转了几转,瞧瞧前面的修罗场,勇士实在是没有信心冲进去送命。正在走与留间犹豫,忽觉不对,扭头望远,就见数十骑正向这边奔来。
彻底绝望的兀里海再不耽搁,果断带领本部勇士快跑,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几乎同时,未走的胡儿还围着唐军小阵发懵,就见月夜下一队骑士杀到。正是元、秦二人所领的三十骑。他们按计划借夜色离营,跳到外围,此时瞅准机会从侧向突入,时机拿捏地正好,一击就将逡巡无措的胡儿抽得彻底崩溃。
元、秦所部并不恋战,借着马势就向北冲杀。
北路大太子倒是没遇上唐人军阵,却被商队大车挡住。说来这就很符合胡儿们的认知,商队么,就该是借着车阵垂死挣扎。自以为得计的别都鲁带人向车中放箭,同时派出一拨人想去将大车拉开,弟兄们好冲进去砍杀。岂料唐儿防守严密,人没靠近,先被车阵里的弓箭手一顿攒射,放翻不少,好容易靠上去,还来不及套马索、拉车辕,便从里头伸出许多大枪猛戳,又死了许多。
眼见这边冲不进去打不开局面,大太子就不愿让自家儿郎死伤太重。
东边有水不能走,引人围住车阵往里又放了几轮箭,看看亦无甚作用,别都鲁就向西边转来,想与这边的友军汇合。大太子是打算让这些家伙上去扒开车子,自己好杀,他却不知,这边一路竟已崩溃逃散了。
结果,别都鲁过来就撞上了元、秦的三十骑。
冲在前面的大太子自恃武勇,嗷嗷叫着挥刀上来,正与秦光弼对上。但见秦队头右手反掌握枪,将马槊在胁下夹稳,手腕使力一抖,就拨偏了别都鲁的刀刃,借着马力顺势一送,就要给他颈子切开。
后世有那不知兵的愚昧文人瞎写,以为骑将拿杆大马枪就能为所欲为,挑飞这个,打塌那个。又有瞎编出许多劈撩挑砸的所谓法门,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全是鬼扯。甲骑突阵,都要催马疾奔,槊头就两三斤重,连上丈余的大杆子,丈八大枪相当于后世五米多长,没有十斤也有八斤,在奔马上你怎么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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