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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盛文用颤抖的手借过钱,道:“还是好人多啊,我谢谢你们……”他又要下跪。
夏洛心中难过,一把托起他,道:“田伯伯,您是为了华夏做了贡献的,您的膝盖比别人的膝盖还要高贵,您怎么能跪呢!”
众人见这感人的场面,都纷纷解囊,有钱的就掏出来十块二十,钱少的就掏出来一块两块。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有不少的捐款。
夏洛看了父亲一眼,道:“老爸,事不宜迟,我觉得得尽快给田伯伯治疗。”
“嗯。”夏近东头。
他对田盛文道:“田大哥,我把你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咱做手术,好不好?”
田盛文头,又冲大家鞠躬,道:“都是好心人啊,我谢谢你们啦……”
夏洛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不一会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就来了,在众人饱含祝福的眼光中,田盛文被医护人员搀扶到车上。
夏近东冲大家鞠了一躬,道:“我代表卫生局谢谢大家。”
县城不大,很多人都彼此认识,有的是街坊邻居,更是了解,都道:“嘿,近东,这事儿还不是你先解囊相助的?”
“就是……这一圈人都没你爷俩捐的多啊……可以啊,近东你现在是有钱了?”隔壁为民商店的店主陈俊道。
卫生局家属院的老职工邢奶奶则一拍他的脑袋道:“你这臭子!知道个屁,这是人家夏局长仁义,懂不懂?”
陈俊一捂脑袋,道:“邢奶奶,您老没有幽默感啊……我看您天天看《过把瘾》这种喜剧片也没有培养出来幽默感……”
众人都哈哈大笑。
夏近东道:“大家都散了吧,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卫生局除了啥事了呢。”
夏洛和父亲走到家里,母亲许曼已经开始操持晚饭了,夏近东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他给父亲冲了一杯浓茶,问道:“老爸,你不高兴啊?这不,人都送医院了么?”
夏近东吹着水杯里漂浮着的茶叶,道:“我高兴个屁啊,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一千块钱我都做不了主!这当官真是太不自由了。”
夏洛莞尔一笑,父亲这种语气和神态,在二十一世纪叫做“吐槽”,而且有各种题,比如“咆哮体”、“凡客体”等等不一而足。
不过,夏近东明显是有了情绪,对官场显示出了一种厌倦之情,虽然还不是很强烈,但是倘若这种情绪日积月累肯定还是百害而无一益。
因此,夏洛以重生前那一生积累的许多理念服父亲,道:“老爸,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是没错的啊,在任何组织里,要实现这个组织有效运营的前提就是都必须做到行政命令必须有效执行;而且组织目标只能有一个,大家有着不同的组织目标的话,力气不往一处使,肯定会分散精力,要是谁都能插上一嘴的话,就乱套了。当然一个组织应该有自己的纠错机制,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但是在形成决策以后,不折不扣的执行,是没有丝毫错误的。”
夏近东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感情上接受不了。
此刻夏洛一翻开导,他心中的郁结之气消释许多。
夏洛看他脸色转好,又接着道:“再了,老爸,你认为什么样的才是自由呢?”
夏近东道:“子,你考我呢?我以为自由就是,像庄子在《逍遥游》里写的那样,……
“嘿嘿,这只不过是一种理想的境界,也是一种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真正复制的世界,要想在现实生活中追求这种自由,只能无限的接近,而不能完全到达。”
夏近东见儿子又出惊人之语,用一种欣赏和鼓励的的目光打量着儿子,让他继续下去。
夏洛道:“我觉得自由要通过三个方面来实现,就是时间的自由、财务的自由、角色的自由。多数人是时间的努力,循规蹈矩地上班下班吃饭拉屎,时间的不自由在于快乐被打断,比如正和女友见面,一下子忽然被领导叫过去加班,这就是被打断、不自由。从官场的规律来看,官阶越高,管理的幅度越大,相对自由越高一,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多一。”
夏近东微微头,认为确实如此,夏洛继续道:“第二个是财务的自由,就是不算账,不算钱,什么事情都算钱,总想着有没有有没有花冤枉钱,有没有花错钱,一直在比较是坐飞机坐火车还是坐汽车,这样来,是不快乐的。坐了车,回去领导不给报销,报销了通过不了纪委、监察、审计,也是不快乐的。以官场来,职位越高,可以支配的资源越多,级别低的,你们这些副科,上下班用自行车,出去办个事用公车还要申请,你看何京生不是出入都是奥迪。这个,不难理解吧?”
夏近东头,不得不承认,夏洛所的句句在理。
夏洛接着道:“在华夏官场,官员的身份是模糊的,暧昧的。他们可以做学者,一转眼又成了商人,他们掌握了太多的资源,上可以到国家机关,退可以到企业事业单位,文可装装学者专家教授,武可以搏击市场赚钱。既实现了物质文明又实现了精神文明。这就是另外一种自由,角色的自由。像刚刚田凤才的父亲他有这么多选择么?”
夏近东嘿然长叹,道:“儿子啊,我都不如你理解这个社会深刻,我是不是老了?是不是太笨了?”
夏洛拍了一下父亲的肩膀,道:“老爸,你不是太笨,你只是太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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