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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行道
魏天回到案前,:“仲宝、仲英听法旨。”
仲宝、仲英站起躬身道:“在。”
“我要你带着管家余仕贵,火速赶到武家,带来他们的所有账簿,我今天不但要审他,还要现场返还所有苦主的钱财、土地、宅院。这三张灵符你们拿着,若他们听话还罢,如是不听,你将灵符扔出,喊声“定”,即便是一时三刻,他们也动不了。另外,拿着这个乾坤袋,什么证物、钱两、地契统统装来,去吧。”
“接令”,仲宝和仲英站起身,一拽余仕贵,“你要是走的快,我们就不打你,要是磨蹭,别怪我们不客气,走。”
余仕贵已彻底崩溃了,本来还想胡拉硬扯,可看到吴扎子的死状,他心里也犹如无魂了一般,再也不想什么套路了,只想快点审完,哪怕是死,也不想受这灵魂般的凌迟之痛。这或许是幡然悔悟吧。他硬忍住疼痛,向武府走去。
“丁泽何在。”魏天看了一眼丁泽三人。
“丁泽在。”丁泽站起身,却又单膝跪倒,马越、王顺也跟着跪倒。
“我要你们回到府衙,把张延赏带过来,带上官印,我要他现场在地契、房契上落上官印。这三张符你们拿上,如有人阻拦,把符扔出喊声“定”,一时三刻便无人能动,那张延赏若是不来,就把他押来。”
丁泽一咬牙,“是,定不辱命。”然后起身,“二位贤弟,不必随我前去,我…..”
“大哥不必说,要是怕连累我们,岂不是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以前见到这三个家伙,掉头就走,弟深以为辱,纵使死也无法洗刷耻辱,哥哥要是不让我去,我就死在这。”马越伸手拔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大哥,二哥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我们结拜一来,生死同行,荣辱与共,若这次我们不跟大哥去,岂不是弱了大哥的名头,如那样,不如现在就砍了我的脑袋。”王顺也要拔刀。
丁泽双手按住两个知己,“好兄弟,不说啦,省的别人看我们笑话,我们走。”丁泽大步出了法场,向府衙奔去。
这时在场的民众,听到要现场返还苦主的家宅、土地,都是大喜过望,菜市口顿时排起一条长龙。没排队的也都四处奔走相告。
魏天运气狮吼功,“各位乡亲,是家宅的到老夫子这写状子落底,田地的到黎逢先生写状子。打人伤人和人命官司到小于珪那去。”看看时辰,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半时辰,时间很紧。
人们有秩序的排成了三队,三个文书先生终于忙开了。
“阿弥陀佛,是谁在这装神弄鬼?混淆视听?”一声佛号,从人群中飘来。大门处显出三个和尚,为首的身着绛红色袈裟,玄黄色七衣;七衣崭新光鲜,不落一丝尘埃,袈裟更是夺目,间色竟是金线缀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熠熠作辉。后面的两个和尚倒是普通,犹显得前面和尚的不同。
“大师果然好法力,大白天的竟能看到神鬼,只是不知谁是神,谁是鬼?”魏天看到他的打扮,心里一阵厌恶。
“阿弥陀佛,我乃洛阳白马寺前任住持,法名了空;小娃娃,你在这里私设公堂,草芥人命,还妄言替天行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空先发制人。
魏天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前任住持,是不是刚有战祸,你就把住持转给了别人,战祸已过,你就忍不住出头?”
“你…..你…..休要胡说,我已年逾百岁,佛法高深,是洛阳一带有名的高僧,岂会…..岂会做那样的事。”说道最后,却有点气怯。好似他刚刚就这么做了。
“啧啧,年逾百岁,果然很久,不过我听说‘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不知道大师离一千年还有多远?”魏天热讽冷刺。
了空不禁气结,连佛号也忘了。“我不与你打嘴仗,武家三个院外是我们白马寺的大施家,几次出钱出物修缮白马寺,深的皇上的信赖。你在这聚众滋事,扬言替天行道,分明是忤逆造反。有我在这,决不允许你杀害无辜。”
“哦,深的皇上信赖,不知你说的是哪位皇上呢?”魏天故意问道。
“阿弥陀佛,当然是武则天大圣皇帝。”了空不忘拍武家的马屁。
“那现在是什么朝啊?”魏天追问。
“大胆妖僧,竟在这里大放禁阙之言,白马寺自太祖以来,世受皇恩,当今圣上更是垂怜有加,你不思皇恩浩荡,竟在这里庇佑小人,该当何罪。”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站在菜市口呵斥,却并未闯进。两个小孩夹棍拦住了他。
魏天挥手示意,两个小孩才放其进入。
了空看清来人,不由浑身一颤,“府尹大人,我…..”
来人没有理他,走到魏天跟前,“下官张延赏,见过仙人。”深深一躬。
“张大人来的好快啊。”魏天走出冰案,扶起张延赏。
“下官早上听闻人报说这里有骚乱,就亲自出来视察,到了这里,恰逢丁泽,言说仙人有请,我便请丁泽去拿官印,我先来见仙人真尊。”张延赏语言中鲜有奉承之意。
了空看着两人叙话,心想:“我哪里说错了,这府尹大人平时对自己倒也尊敬,可今天是怎么啦?”他不敢插嘴,却也不敢走,甚是尴尬。
张延赏不简单,其父张嘉贞,官至中书令,却英年早逝。张延赏幼孤,曾受唐玄宗诏见,赐名张延赏,破格特授左司御率府兵曹参军。太宰太傅、太子太保韩国公苗晋卿的乘门快婿。深受玄宗和代宗的器重。不到四十就擢升御史中丞,官拜河南尹,从三品大员。他来洛阳是监察东都洛阳,自武则天后,唐玄宗迁都长安,洛阳就成了朝廷旧僚的集散地,不受重用的人和与武氏关系密切的人都集中在这,而张延赏是这里的管理者。毕竟这里的人用可强国,可被敌人用就要灭邦。也就是说他就是朝廷的后花园。可见对张延赏的重视。张延赏更是博涉经史,达于政务,极为看重权势,善于阴奉之术,特别是岳父苗晋卿的官道之术几乎穷囊相授,所以他的仕途扶摇直上。
张延赏初来洛阳,就想作件惊天动地之事,就是除灭‘洛阳三虎’,武氏始终是李氏江山的毒瘤,玄宗和代宗都想除之后快,可武家牵连深广,现在又外患不断,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张延赏刚商议完善,可第二天早上,衙门大堂有人放下银票三万两,让他不再彻查此事;他觉得是有人挑衅,再次商议决策,可到第二天,大堂之上又多了五万两;张延赏不禁深思,写信给自己岳父,看如何处理;第三天,大堂上有多了十万两。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苗晋卿回复两个字‘无为’。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今天,张延赏百无聊赖,边遣轿出游。还未出城,就见平民四走相告,一打听,说有人在菜市口监斩‘洛阳三虎’,虽不信,却也过来看看,刚到菜市场附近,恰遇丁泽他们,丁泽也没隐瞒,和盘推出。
张延赏眼睛一亮,若是借助上天之意,除掉‘洛阳三虎’,自己肯定甚满君意,说不定又要平步青云。于是就让丁泽去拿官印,自己不带随从,径直来到菜市口,也就听到了了空和魏天的争论。
张延赏不理了空,原因很简单,他敬的是佛,不是他了空,若他不是白马寺的主持,他连看他一眼都难。更何况他要借助魏天的力量扳倒‘洛阳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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