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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晌午,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看样子似有一场风雨要来,街上路人行色匆匆,只有那么几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深深后宅,仍时不时的听见他们传来的一声声吆喝——
“上好的胭脂水粉……”
“花绷子丝线哩……”
屋子里闷热,兰猗闲坐在廊上同秋落边下棋边话着家常,唠着唠着就拐到兰宜身上,娘家捎来了口信,姐姐因祸得福,上次的事后便给宇文佑召幸,随即晋为贵人,还有了自己的宫苑,再不必挤在永巷。
秋落执黑,至中盘,眼瞅着自己的黑子给兰猗镇封就要落败,她耍赖不顽了。
兰猗退一步:“重摆一局,我让你五子。”
秋落摇头:“奴婢根本不是二小姐的对手,每次都输,好没意思,奴婢看二小姐意不在下棋,是心里乱罢。”
兰猗丢了棋子,茫然望着廊外蔫头耷脑的柳丝,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些花草该浇水了。”
秋落拉过自己的椅子靠近她些,小声道:“是为侯爷?”
兰猗凝住,修箬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在宫中,谁人能够帮助狐家呢?逐个推敲,太后不肯管,狐安管不了,也就只有公输拓了,虽然自己一万个不信是他,但所有的凭据都表明,除了他没有别人,秋落总是一针见血的窥破自己的心思,她烦乱的拨拉着那些棋子,闪烁其词:“也对,眼瞅着就要下雨,没必要再浇水?”
生米煮成熟饭了,秋落很是希望二小姐同侯爷和睦相处,给她建议:“与其在这里瞎猜,毋宁过去问问,奴婢觉着八九不离十,刚好当面谢谢侯爷。”
主仆二人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半天,兰猗知道逃避不过,不情愿道:“我不去。”
秋落劝着:“夫妻两个,是要过一辈子的,难不成你想与侯爷这样相对一辈子,何苦呢。”
一辈子?兰猗一惊,她之前只图一时安宁,何尝想过一辈子这么长。
秋落过来拉起她:“走了。”
一辈子要面对这个男人,若是针锋相对,彼此都累,或许姐姐的事是二人消弭矛盾的机会,兰猗半推半就,同着秋落过来书房找公输拓,从卧房到书房不甚远的距离,只隔着一方花圃,里面遍植兰花,听说,这是新近才移栽过来的,畦子边还立着一块木牌,上书两个墨黑大字:兰圃。
过了兰圃到了凌霄花架旁时,见公输拓的两个小厮金鹰同金蟾端着茶水果子往书房去,两个人边走边说,交谈声隐隐传到兰猗耳中——
“昨晚你和侯爷去哪儿了?”
“还能是哪儿,给卫姑娘做寿去了。”
“昨个少夫人归宁,侯爷也没同去呢。”
“当然是陪卫姑娘游山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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