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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在短短三天内安排了第二场婚礼,不同之前全族兴奋的大喜事,这次整个敖氏龙族都没半点喜庆之意。
好在准备要给青璘的嫁妆在几年前已开始准备,贺兰家也不肯再让敖广堤拖延时间,成亲之后他们便会带青璘离开。
敖青璘跟父亲要求了两件事,第一是她离开后不能把青羽嫁给敖准。他心知父亲会想要补偿敖准多年的等待,只是勉强让敖准把青羽当成她的替身,只会让两人都不幸。
第二是把姑婆接回海龙谷居住,她离开之后,连依时探望的人都没有,眼睛看不见,又那么大年纪的姑婆会需要别人照顾。姑婆精通医卜星相,对龙族也有好处。
前一天她已出谷见过姑婆,那天贺兰祈佑也一直跟着她,像生怕她反悔逃婚。自订下婚约起,她便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于是他只是默默跟着她一起去了长野林。
姑婆明明没法视物,却因为知道她的未来夫婿到来,亲自走到门前迎接,彷佛能看见他一般。
她以为要费一番力气才能让姑婆答应搬回谷中,出乎意料地她却同意了。他们相谈甚欢,依依不舍,青璘心里总觉得那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姑婆了。
离开前姑婆说了些奇怪的话,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青璘,若有一天你要在夫家和敖家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
“若是姑婆又会选哪一个?”她无法在当时立刻回答,只能以问题反问。
姑婆叹了一口气,也没回答,却说了另一件事。“你离开之后,不要回来了。只要记得,最亲的人也会伤害你。”
她跟贺兰祈佑离开之后,他便是她的丈夫,应该就是她最亲的人,他会伤害她吗?
姑婆的话总不会说尽,因此她没有再问。小时候她曾天真地问过,总要问到个结果,姑婆被她缠得没法子,也只回答她天机不可泄露太多,有时候知道清楚了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坏。
姑婆的话让她的婚礼,小小地蒙上了阴影。虽然如此,怎也不过比得上她将要下嫁一个只认识几天的谷外人来得破格了。
她的嫁衣奢华绝美,手工精巧,大红的真丝绸缎以金线绣上栩栩如生的龙纹。
古今中外,只有龙女敢在嫁衣上绣龙纹,也只有龙子娶龙女才不忌讳。敖家显然也已不管贺兰家忌不忌讳,敖广堤就要他们知道。敖青璘嫁给贺兰祈佑,就像公主下嫁一样,贺兰祈佑配不上尊贵的龙女。
青璘从未穿过红色,但那红艳让她的美惊人地放大,甚至到了魅惑的地步,浅浅的点妆画眉,让她原就精致无匹的五官更显亮丽抢眼,戴上以黄金打造的垂饰,与她身上的红礼服相得益彰,也让她看起来比公主出嫁更加具贵气,连替她梳妆打扮的紫萱也不禁看得痴了。
只可惜她脸上并无新嫁娘喜悦之色,令紫萱心生疑虑,究竟自己无意中协助了贺兰祈佑迎娶敖青璘是对还是错。
也许她并不是不发觉自己说得太多,是她太想见识外面的世界,太想看看公孙煜祺所说的江南。还有那个告诉她许多许多外面新鲜事物的公孙煜祺,她太想跟他走。
敖广堤已然同意,派她和闻人数夫跟着青璘出嫁。她跟在青璘身边是突显青璘的身份地位,闻人数夫则是日后负责传递讯息,保护青璘。
昨夜因为没有比青璘年纪大而还没出嫁的龙女过来守夜,家人都来跟她一一道别,痛苦的分离让她对贺兰祈佑更心生怨怼,因此她甚至收下了父亲给她的小匕首,贴身收藏着。父亲的意思,是要她在必要时下手杀贺兰祈佑,然后回家。
到了吉时,盖上喜帕,她在紫萱引导下走出大厅。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她只能隐弱看到人影,还有各种嘈杂喧哗之声。
突然发现有人伸手想掀她的喜帕,接着却被另一人阻止了。
“少主,紫萱姑娘在,她说是青璘姑娘,不会错的。”她认得出说话的人正是公孙煜祺,那么要先掀她喜帕的人便是贺兰祈佑。
敖青璘冷着一张脸,想压下无以名之的怒火。
“我要肯定是她!”
听到这里,青璘已忍不住动手把头上的喜帕狠狠扯下来。
那让人一见难忘的艳美容颜,让大厅上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那双美眸却冷冷地瞪着贺兰祈佑。
“这样能肯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