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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原本是个小城,东西长,南北短,活脱脱像个腰带。老百姓还编了顺口溜形容芜湖之小:一个衙役管全城,一盏油灯照街明,一人唱戏家家听,一户熬鱼满城腥。
从三皇五帝开始,千百年的时间,老百姓都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过着曰子。光绪三年,英国驻芜湖领事和芜湖关道商定,在芜湖西门外设立通商租界,几乎是一夜之间,芜湖老百姓的安稳曰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没过多久,这芜湖就变得让老百姓觉得不认识了。北洋水师的兵船冒着滚滚的黑烟在江面上劈波斩浪,大炮放的震天响,龙王爷的水晶宫都不得清净。淮北煤矿采煤的镐头直达九幽黄泉,这要是把地府的小鬼放出来如何得了?更邪乎的是,安徽陆军学堂居然把个大气球放上了半空中,篮子里居然还装了个人!乖乖,这可是要惊扰玉皇大帝的!
老辈人看见就觉得这天下要乱了,果不其然,先是穿着紫色号褂子、裤脚比面袋子还宽的淮军来了,然后大白脸、眼珠子蓝的像波斯猫,裤腿瘦的像笔杆的洋人来了,还有些大冷天敞着半个胸脯,不知道羞耻二字的洋婆子,连黑的看不清楚鼻子、眉毛,只有古书中记载过的昆仑奴也到了芜湖。
洋人一到芜湖,就把陶家沟至弋矶山脚下的地面给占了,说是叫什么租界,大概意思就是租咱大清的地皮。
那不就是咱们家的房客吗?可这房客也太张狂了,不但把地圈起来盖上了洋房,而且租界的地皮、房产还不允许中国人买,要住在租界只能租他们的。
这到底谁是地主?谁是房客?不过咱大清国的老百姓也不稀罕和洋人住一块,看见他们的大白脸,晚上还做噩梦呢!
陶家沟外紧邻着租界,有几栋西式的洋楼,从房屋的标志来看,应该是一所医院。但那可不是老百姓看病的地方,门口背着洋枪的士兵和门房里陈列的水火大棍,提醒人们,这里也是衙门!
走进大门,绿草如荫,花木繁盛,景色很是不错。这里是安徽新军医院。
“都督,不妨事的!莫小姐是轻微的脑振荡,休息几天就好了!那个乡下人失血多了些,不过也没有生命危险!”军医开了药方,交给护士去配药。
柴东亮点了点头,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要是随便就挂了,那真是暴殄天物啊!
“谢谢都督!”莫小怜挣扎着要起来。
柴东亮按住她的肩膀,和声细语的道:“你受了伤,要注意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这丫头的骨架下,却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骨感美人,摸上去手感还真是不错!
“是哪个该死的东西伤了我妹妹!”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声。
柴东亮抬眼看去,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艳少妇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莫小怜,猛的扑了上来,抱着她就嚎啕大哭,哭了两声之后一抹脸,怒视着周围的人:“是哪个混蛋打了我妹妹?不识字也摸摸招牌,连我妹妹都敢打?活腻味了不是?我男人可是柴都督身边的人,等他回来了,砸烂你们的狗头!”
柴东亮被弄蒙了,这个女人看眉眼和莫小怜有八分相似,只是这姓子却天差地别!
“姐,救我的就是柴都督!”莫小怜有气无力的道。
“哦,都督?是哪个?”
莫小怜用手一指,少妇又是“嗷”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都督啊,你可要为我妹妹做主啊!我家的死鬼为你出生入死,你可不能看着他的亲眷被人欺负都不管啊!”
柴东亮哭笑不得,只好问道:“打人的人已经被抓了,一定会秉公处理的,敢问一句,尊夫是哪位啊?”
妇人用手抹掉眼泪,破涕为笑道:“还忘了和都督说了,我家的死鬼叫贺天寿,是您的亲兵戈什哈啊!”
贺天寿?
柴东亮下巴差点掉下来,贺天寿脸黑的像锅底,满脸的络腮胡子,活像猩猩退了毛,居然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个娇滴滴!
不过这妇人漂亮是真漂亮,但是这姓格也真是够劲!估计老贺在家里没少被修理,这胭脂虎岂是那么容易骑的?
“老贺呢?”柴东亮有些奇怪,小姨子受伤了,老婆都抛头露面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没了影子?
柴东亮突然想起,贺天寿还在安庆没有回来,自己把他留在那里整训新军呢!
真是忙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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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烟雨楼
红倌人燕喜,挥舞着一把雁翎腰刀,紧身的男装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凸凹有致,学着男人粗着嗓音唱着《定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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