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生命中无法承受太重的爱),接着再看更方便。
金秋十月,整个小山村里到处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今年是一个丰收年,家家户户忙着收秋,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就有勤劳的人们已经往地里走了。早起的人们各有各的事儿。闫宝强的电锯声堪比那公鸡打鸣,每天早上准时叫醒闫秀青。崔有爱每天早上被这电锯声吵醒时都会叨咕一句:“保强要死呀,每天起的比鸡还早,他不瞌睡也不让别人睡,就没安好心”。说完,翻个身继续睡。
闫秀青在听到电锯声响起时,就默默地起床了。然后她就背起书包往学校里走去。因此,她总是最早到学校的学生。
清晨的校园里,一阵阵朗朗的读书声此起彼伏的响着。一年级的小学生们也跟着王老师的领读齐刷刷的跟读着,听着都让人振奋。早饭前的第二节课,王老师布置一下作业,让学生们自己写拼音。她就匆匆忙忙回家了。这个勤劳而美丽的女人,她家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儿子由她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照看着,老母亲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她的丈夫就是在现在收秋的季节也回不来,自然也指望不上。她要先回家做早饭。还有四个孩子要吃饭呢。光是学校和家里就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地里还有玉米等着她去收。
胖胖的小学校长同意并号召一年级全体学生这两天不上课,去王老师家地里收玉米。虽说一年级都是七八岁的小学生,但是,掰玉米棒子这样的农活对于他们来说谁都不陌生。一听到要去给王老师家收玉米,一个一个比去自己家地里收玉米都积极。人多力量大啊,人多还团结力量就更大了,一天就收完了五亩地的玉米。
这以后,一年级的学生们经常会去王老师家里、地里帮忙干活。去王老师家里摘花生、剥花生、扯玉米皮、剥玉米粒。去地里收玉米荄子。王老师每天都是匆匆忙忙来学校上完了课,又匆匆忙忙回家做饭。每天早上和中午的最后一节课,王老师都是布置作业,然后匆忙回家做饭。她根本无暇顾及学生们。
不知从那一天起,“呆子”这个绰号就成了闫秀青的名字。也不知道第一个叫她“呆子”的是谁。反正,大家都叫她“呆子”。有一天中午的最后一节课上,王老师照常回家做饭了。班里学生们就像放了羊,打闹声都吵着了隔墙正在上课的二年级老师。她生气的推开一年级的门严厉的说:“安静!谁再吵,站门口吵去”。别的班级的老师私下里议论着今年的一年级时,都会厌恶的说一句“一窝土匪”。班里总算是安静了少许。大家由大声吵闹变成了小声吵闹。二流比玉青大一岁,他对玉青说:“玉青,秀青,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哈哈哈哈”说完,嘻嘻哈哈笑着绕着教室里面跑着,玉青在后面追着他。一边追一边说:“呆子不叫秀青,她叫喜儿,你叫黄世仁,她爸是杨白劳,把她抵债给你了。哈哈哈哈”。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前一个后,就这样在教室里转了好几圈。闫秀青既生气又害羞,别人叫她“呆子”,她母亲叫她吃才,饭桶,她从来就不会反驳,她也从来都不敢反驳。她已经知道他们对她的这种行为叫羞辱,但是,她不敢也不会反驳。她默默地低着头,装没听见一样继续写拼音。从此以后,只要王老师回家做饭的这节课,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就变着花样作弄闫秀青。他们也学着崔有爱那样叫她吃才,他们还叫她傻子。
闫秀青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在王老师刚走进教室时,小声的说:“老师,二流和玉青叫我傻子”。王老师听秀青说完之后严厉的说:“二流,玉青,你们两个怎么那么讨厌,以后不许这样叫了!”。说完就继续上课了。对于二流和玉青来说,这并不像是老师对学生的警告,更像是姑妈和姨妈对他们的提醒。
或许王老师根本没有把这当个事儿,又或许她觉得这就不是个事儿,只是同学之间的玩笑。闫秀青的不反驳,不反抗,加上王老师这暧昧的训斥,这使得他们更加放肆了,他们开始恶作剧。先是有人从背后拽了一把闫秀青的头发,在她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后,大家发出“哈哈哈”的哄笑。等闫秀青回头看时,好几个男生都发出了令她觉得羞耻的笑声。再有人拽她头发,她也不回头了,她害怕看见那一张张令她恐怖的笑脸。他们用小土块或是把本子撕下来一张揉成一团扔向秀青。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嬉皮笑脸的说笑,甚至编成了歌词唱,“闫喜儿,泪汪汪,从小没有爹和娘”。他们有时会花掉一整节课的时间来作弄闫秀青,而不去写一个拼音。她第二次鼓起勇气在王老师走进教室里时小声的说:“老师,不知道是谁老是拽我头发”。王老师板着脸说:“谁,这么讨厌,二流,是不是又是你,你要是再给我捣乱,我告诉你爸”。仍然是无关痛痒的警告,王老师仍然觉得这是同学之间的打闹,充其量也就是个恶作剧。
后来,下课的时候,他们也以欺负闫秀青为乐。他们不再玩男孩子们玩的游戏了,女孩子们也不玩跳房子,不跳绳了。那三个女孩子等闫秀青去厕所时,她们会出来告诉等在男生厕所门口的男孩子们闫秀青在哪个位置,然后就有人从男生厕所扔过来土疙瘩,正好砸在闫秀青的头上或背上。因为学校的厕所是中间横着一堵墙,和厕所的顶部并不封死,而是有个一米高的距离是空的。闫秀青连厕所也不敢去了。她只能等着负责打上下课铃的灶房大爷,看见他从灶房出来走向那个铁铃铛时,她就飞快的往厕所跑。等她从厕所出来再飞快的跑到教室里时,王老师已经站讲台上了。一次,两次,第三次时,王老师不耐烦了:“闫秀青,你是怎么回事,专门等上课铃声响了才去厕所是吗?”。闫秀青小声的说:“不是的,啊?是的,是他们等我上厕所的时候用土疙瘩扔我,我才等上课铃响时去厕所的”。王老师把手里的课本“啪”的一声扔在了课桌上,非常厌恶的说:“怎么就你事多”。然后她把头转向教室里说:“是谁这么讨厌,是不是你,二流?玉青是不是你?你们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