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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诡异的盯着张曦,目光闪烁不定。张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没一会就从张信往他下三路瞄的猥琐眼神中读懂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信哥......不是.......那个......卧槽!”张曦突然发现这事简直没法解释,急的爆了句粗口,“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不......我什么都没有想。”张信摸摸胡子,又露出一脸又高傲又臭屁的样子,每当张信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他作弄张曦的时候。好几次张曦都被作弄的想要揍他......不过对比一下两人的武力值......还是算了吧。
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反正无论去干点啥,钱肯定是要的。张信从张曦哪里接过钱袋来,“叮当叮当”的把钱袋子里的铜钱全都倒在桌子上,一枚枚的从新往钱袋子里检去,最后一数,统共是一百一十三文,一两银子零十三文铜钱。听着好像很多,可是算算这年头一两银子可以干嘛......可以吃一百个烧饼,可以吃五只烧鸡,可以要五十碗大碗茶,可以去赌场换一个最小的筹码,可以去看名妓的脚趾头......
好吧......这一两银子看着挺多,实际上......对了,张信突然想到了什么,“诶,咱们在这住店吃肉的钱怎么算?”
这事张曦倒是清楚,给张信解释道,“咱们住王叔这里是不掏钱的,一般粥啊,咸菜啊什么的也不掏钱。但是像鱼啊肉啊什么的,还是得给钱的。不过这钱不用咱们给,每个月月底发军饷的时候直接从军饷里头扣。”
“啪!”张信一拍大腿,军饷!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农历六月底了,照理说快发军饷了啊!不由兴奋道:“军饷从哪领?县城里么!”
“不。”张曦摇头道,“定边其他兄弟都是来县里领......可是咱亲卫队不一样,大家基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往常都是子诚哥领了带回去。”
“唉......”张信抱着头叹气,真是一文钱难道英雄汉......钱到用时方恨少......
算了,看来今天风水不好,不适宜去见识花花世界。张信吧钱袋子丢还给张曦,“走了......”
“去哪?”张曦接过钱袋子问道。
“去茶馆瞅瞅......这点钱也就能去这了。”张信愤愤道。
俩人顶着太阳走到一家拴着“茶”字招牌的茶馆前,探头往里瞅瞅,发现这时候茶馆里早已爆满,一个说书先生在台上说着评书,围在周围的茶客不是发出震天价的叫好声。
俩人探头探脑的样子被门口的茶博士瞧了个正着,招徕道:“哟,瞧着天气热的,您二位不来碗凉茶尝尝?”
张信对着茶馆努努嘴,“这里头还有位置不?”
“放心吧!”茶博士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一甩,“二位里边请......”
其实这时候已经没有空桌子了,俩人只好跟人拼了张桌子。拼桌的另外俩人都是麻布短打,一人肩膀一条毛巾,脸膛黝黑,身上一股臭汗味,一看就是进城赶集的农民。
张信跟张曦一次落座,另外两个脸膛黝黑的汉子正瞅着说书先生,头都不带扭一下的。张信先给自己跟张曦一人叫了一碗最便宜的大碗茶——两文钱一碗可以无限续水能喝一下午的那种,瓜果零食就算了......买不起。
茶水都是沏好的,当下茶博士就用粗瓦大碗盛了两碗凉茶端到张信跟张曦面前,又给桌子上换了一只新的茶壶,“您慢用......”
张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那大碗茶估计就是用茶沫子煮的,茶味淡的跟水一样。不过胜在驱暑解渴,一口下去瞬间感觉路上的暑气消解了许多。张信用袖子抹抹嘴角的茶沫,听着那说书先生道:“......那天山高达百仞,终年积雪,突厥九姓鉄勒占了这险要隘口,高挂免战牌,宁死不出站。我大唐天兵把天山团团围住,那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等着山里那鉄勒蛮子粮食耗尽,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们一鼓而下!可奈何,围城日久,这大军每驻扎一天,粮草军械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鉄勒人在山里过得艰难,可咱们也好不到那里去,眼看三月一过就要夏收了,要是在拿不下鉄勒人非误了农时不可。这可愁死个人,鉄勒道刺史是一天三封信的催促薛帅进军,但薛帅爱兵如子,怎肯让将士们去白白牺牲?当下继续按兵不动,只等鉄勒人粮草耗尽。叵耐那鉄勒道刺史见薛帅按兵不动,居然直接一封奏折上答天听,没几天,高宗皇帝亲下圣旨,让薛帅进军。这圣上金口玉言,说是让进军,那就一定要进军。可要是强攻天山,这损伤必然不少,这时候薛帅该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那说书先生摆好架子,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啜饮一口,早有听得入迷的茶客把铜钱丢上去,急道:“他娘的......这时候喝什么水!”“然后呢!然后呢!”“薛帅进军没有......”
见吊足了大家胃口,那说书先生才继续道:“薛帅爱兵如子,自然是不肯让部下白白送死,可是继续按兵不动也交代不过去。当下,就派了鉄勒道先锋营中郎将李天王李成前去骂阵!”
“这李天王李成带了本部两千人马,一到天山脚下,就把铠甲衣服都脱了,跃马出阵。诸位看官,那时候还是早春三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可这李成要学许褚裸衣战马超,光着脊梁提这条枪就上了!那鉄勒人看李成如此嚣张,当下恼了鉄勒大将兀荼邪,那兀荼邪乃是鉄勒九部中摩哈部落第一勇士,使一个八十八斤重的独脚铜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见了李成,也不答话,催马直进,两马相交,刀枪并举,只一合,就听‘啪檫’一声,那兀荼邪一铜人就把李天王的脑袋打倒了脖子腔里!”
听到这里,众茶客集体“啊......”了一声,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