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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雅一心在踢毽子上,只对柳娴雅说知道了,便又继续踢了起来。等到娴雅已经休息好了,惠雅才进来,一边喊累死了,一边还是端着身份,小步走。柳娴雅心知肚明的把下人打发出去,只留下几个贴身的人儿。惠雅看人走了,这才“啪”的一下,摊开了身子,烂泥似的靠在后面椅子上。惠雅自小就是个散慢性子,不过是柳家规矩极其严格,这才不得时时刻刻的端着架子。娴雅递上帕子道:“先擦擦汗再说。”惠雅的丫头是个伶俐的,立马就把帕子拿着细细的跟惠雅擦了起来。惠雅得瑟道:“七姐姐都说你看着贴心顺意,今日才知道果真是如此。”娴雅笑笑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惠雅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她平素里少有知心人,在一起的不过是几个奴才,唯一的嫡姐相差年岁大也不怎么在一起,庶姐们碍于母亲根本就不敢接触自己,这有个堂姐身份也当得起,人也随和,岂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因此走的时候有一点依依不舍。惠雅走后,薛氏却亲自来了,娴雅少不得打起精神来,薛氏让下人捡了一盘七巧点心送来,看着娴雅吃了一块才放心。她慈爱道:“今日娘少不得嘱咐几句,明日你祖母回来,你跟着娘早点去请安。娘看到你这些日子也变得懂事极了,你祖母少不得也高兴。”娴雅有些好奇,她觉得二房的女儿在柳家看着份量并不太重,怎地老太太还如此?便道:“娘,祖母怎么会注意到我?”薛氏故作不高兴道:“你这丫头,你是二房的嫡女,是你祖母的嫡亲孙女,比着舒雅才是,以往总是你自己凡事都默默的样子,你祖母为你着急,如今你比先前懂事多了,难不成你祖母不该高兴才是?”娴雅心道,也是自己接着前身的记忆,本就是前身的主观感觉,想来是前身的性子颇喜欢自怨自怜。转眼间娴雅也感动于薛氏的拳拳母爱,点头道:“知晓了,娘。”
第二日,娴雅早上起床就被手脚灵巧的双会打扮起来,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张妈妈喜道:“小姐这一打扮,倒像是个姑娘了。”柳娴雅对着鸾镜照了照,很是满意,自己这张脸虽然没有完全张开,可是倒是随了柳智,并且这张脸特别适合上妆。
和柳丰雅一起出了门之后,便各奔东西,中午从闺学回来,薛氏才带着一双儿女去福寿堂拜见符氏。福寿堂在柳家的中轴线上,是符氏和柳老太爷住的地方,柳老太爷在京城人一品太傅,符氏是宗妇,又要照顾好河东家族倒是没前往。
符氏是陇西的大族嫡支的独女,在闺阁中的很有才名,和陈郡谢氏严夫人,清河崔氏的忠王妃是当世并称的三大才女。
福寿堂的规矩自是顶顶好的,就连薛氏也是屏气敛声,还打眼色让娴雅也小心。娴雅低着头进去了,满屋子弥漫着好闻的檀香味,入眼则是一位中年妇人,看着竟比魏氏仿佛大不了几岁的样子,精神头极好。薛氏和柳智连忙上前拜见符氏,娴雅带着观涛在后面行礼,符氏显然对薛氏还是很看重的,对柳智也慈爱,对观涛看着更是高兴,拉着娴雅和观涛对着薛氏道:“看来还是你福气大,儿女双全罗,前几天听说娴丫头看着不好,如今看来倒是比先前出众多了,观涛还拜了明道子作师傅,这都是你们二房的造化。”
魏氏在一旁脸色如调色盘了,自从自己不能生儿子以来,婆婆便总是如此,大面上虽顾着面子,可是有时候的一些“无心之言”更让魏氏心里如针扎一般。
薛氏乖巧答道:“婆婆这是抬举儿媳妇了,都是拜婆婆福泽深厚。”符氏听了脸上更是欢喜。柳智是小儿子,对着母亲更亲近,亲切的问符氏:“娘,您在路上一切大安吧?”符氏听了儿子的关心如冬日里暖融的春水般,好脾气的答道:“都好,你妹妹还让我多住几天,可惜我呀还是呆在自家习惯。”柳智点头,“娘说的是,妹妹家再好总比不上自家的。”如此说了几句后,待三房四房的人来了,两母子才停下。三房的三叔是老太爷的宠妾梁姨娘所生,因此看着比四房要好太多,三叔如今刚才越州回来此地,因此三房的柳霜雅虽然是庶嫡之身,不过日子过得也舒坦。四房的却是在家族打理田产,四房的小薛氏正是薛氏庶出的堂妹,是个温柔到有些软弱的女子,柳四爷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夫妻俩在家里都是没有存在感的人。
符氏对待庶出的儿子则是亲昵中透着疏离,男人们请安完了便由柳智带出去在外堂吃饭,世家规矩蔚然如此。符氏坐在上坐,几个媳妇意思意思布了菜才在下首的桌子上吃,和符氏一桌的都是孙女辈的。
大房的舒雅惠雅坐在左边,右边则是自己自己旁边才是三房的霜雅以及四房的桑雅,庶出的女儿都没来,倒是庶出的男丁见了一面便去了外边。众人默默吃完一顿饭,丫头们端着一盆煞是好看的柚叶睡让大家净了手,符氏吃完了饭,便留下几个孙女让媳妇们都回去。媳妇们走了之后,几房的庶女们才来,娴雅便看到她的庶姐丰雅跟在大房沛雅的后头进来,庶出的最受宠的确实是大房的松雅,她待符氏倒是真的如祖宗一般,事事都关心备至,硬生生的把舒雅,自己和惠雅几个倒像是比了下去。
符氏吩咐道:“柳枝,去把河间王妃送给丫头们的礼物都拿过来。”听到了礼物,女孩子的眼中都流露出期盼的神情,只有柳松雅虽有感激的样子,却沉得住气。并未像霜雅那样让大家看着就觉得她很想要的样子。柳枝一件件的摆了上来,姐妹们都睁大了眼睛,柳舒雅的是头份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花簪,众人不禁用欣羡的目光看着柳舒雅,果然是未来的河间王妃,如今就这么得到河间王妃的看顾,柳松雅第一个凑上去道:“二妹妹,听说这点翠属于珍品中的珍品,做的又这样的别致,怕是在河东你都是头一份。”
柳舒雅虽然有些娇宠,但是得到魏氏亲自教导,也不是那等轻浮之人,便适当的谦虚几句。柳娴雅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碧玉上的珍珠显得盈盈生辉,娴雅又看了看旁边惠雅的海棠滴翠珠子玉簪,两人的质地差不多,看来河间王妃倒是个嫡庶分明守礼的人。柳丰雅的分明只是个赤金的璎珞,黄澄澄的,终归是有些俗气。符氏在上头看到了众孙女的反应,有高兴的,有不满的,也有看着别人的,最淡定的要属这七丫头了,这丫头看着倒是对手上的欣赏,也很少去关注柳舒雅,自己倒是颇为怡然自得的。首饰拿到了手,符氏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便说要休息把众姐妹打发走。
娴雅和惠雅如今是说不完的话,惠雅自然要跟着娴雅去二房的木兰院,二房只有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女儿,不像大房五个姐妹,比着清静下人也舒适一点。柳丰雅拿着手中的赤金璎珞,又想起嫡妹手上的镶嵌珍珠步摇,心中不满之情油然而生,那个沉默的嫡妹,相貌比不过自己,女红比不过自己,除了是嫡母肚子跑出来的便再无他优势,自己差的不过是出身而已。丽姨娘看女儿泫然欲泣的样子,便劝道:“姨娘有一对珍珠耳环,明天拿给你戴,我的好乖乖哦!”
柳丰雅有些愤恨的看着丽姨娘道:“娘,您为什么要是姨娘,您要是太太,那陪老太太吃饭的人就是我,得碧玉步摇的人也是我了。”
丽姨娘被吓到了,心里也有些伤心,看女儿这副样子,也不得不劝阻道:“四小姐,姨娘的出身不好,可是姨娘若是把二奶奶伺候好了,二奶奶到底会看到我的面子上帮你找个好人家的。”
平心而论,二奶奶已经算很好了,每天都让自己母女见面,吃穿用度也是照着规矩来,二爷一个月也来自己这里几次,不说别的,大房的姨娘们即便是生了孩子,魏氏的手段是什么,内院里谁不清楚?大小姐的娘是个死忠派,每日里不得跟大奶奶倒洗脚水,三小姐的姨娘成日里做衣服把眼睛都快做瞎,五小姐的娘太受宠最后生了四小姐就死了。而自己虽然每日里站点规矩,可这又算什么,薛氏不也得在符氏面前站规矩吗?
柳丰雅还是不甘道:“姨娘,您今日是没看见二姐的点翠头面,真真是好看贵重体面。”丽姨娘看女儿说起了别的,也跟着道:“二小姐是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