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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非常辽阔的大陆,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即使站在最高的天空,都望不到边际。如此广袤的空间被大量黄沙覆盖,凋敝荒凉,仅剩的几座城池,好似沙漠之海中的遗珠。
“啊~”一声怒吼回荡在神乐城月神主殿内,离月暴躁地咆哮着,她晃动着十几丈高的身躯,在大殿内踢倒所有能看到的事物,包括躲闪不及的奴隶。
一阵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大殿内,这声音无比刺耳,让人听着就心生厌恶:“没想到堂堂月神离月,也有发怒的时候,说起来好像几千年都没有见过了,真是赏心悦目。”
离月瞥了一眼殿前的通灵镜,冷哼一声:“血神旦诛,你可是在长生城里待得太久?需要我送你去衰败之漠待上一千年。等你风化成干尸,再把你扔回来。”
那尖锐之声听完笑得更开心了,他兴奋地说:“离月妹妹,你舍不得让我去的。我若是去了,谁保你容颜不老?来长生城与我欢愉一番,如何?”
离月四只手交叠在一起,满脸愤怒,刚欲搭话,镜中响起了一个暴戾粗狂的声音:“吵死了,你们这帮家伙,我要把你们全杀光。”
血神旦诛嘿嘿一笑:“连煞神屠亡都说话了,说起来,咱们有三千年没见了。不知你们两位的神乐城和安没城如何,我这长生城怕是待不了多久喽。”
离月眉头一皱:“怎么?是奴隶又不够用了?”
旦诛讪笑道:“奴隶倒是够用,就是城附近的晶石快被我消耗光了。过阵子我准备去罚魁的放荡城住一住,反正他也不在。”
“不可。”离月呵斥,“罚魁当初是为了我们才被修罗抓起来的,如今我与修罗在人界布置杀伐大阵,作为交换,非天复活的时候,他们就会把罚魁放回来。”
“为了我们?怕是为了他自己吧。”煞神屠亡不屑的说,“是他自己太贪心,想去奴役整个修罗族,激起了整个修罗界的反抗,才被抓起来吧。”
“就是,就是。”旦诛附和道,“正是他咎由自取,所以他的城池和奴隶我就享用了。”
“那你先问问我答不答应。”离月杀气暴涨。
“吵什么,安静。”通灵镜内响起了一声威严无比的男子声音,他一说话,众神都低下头。
“参见古神天一。”众神齐道。
“我们是开天之神的化身,是天地间最正统的神。我们原本有十二个兄弟姐妹,看看如今,我们还剩下几个?”天一淡淡道。
众神不语。
“罚魁之事进展如何?”天一问。
“回禀古神,我命侍神者在人间修建的阵法已全部完成,所有的冤魂正向修罗界贩运。只是,下一任侍神者不愿再侍奉神族了。”离月道。
“哦?如此换个人便是。”天一道。
“恐怕不行,就在我惩戒此人时,仙界之人凭空出现,祈神殿被毁,我们在人间的侍神点被毁坏了。”离月回禀。
“什么?那岂不是说我以后再也不能享受到人族之奴的侍奉了。”煞神插话道,“这帮卑微低贱的人族,竟敢拒绝神的命令,真该把整个人界都征服,让他们好好感受神的怒火。”
旦诛惶恐地说:“天哪,以后没有奴隶的话,我该怎么办?谁来替我剪胡须,侍奉我沐浴更衣,没有奴隶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活下去。”
“休得呱噪。”天一斥道,随后继续问话,“不知修罗那边进展如何?何时能放回罚魁?”
离月道:“根据我与修罗长老婆雅以及非天主宰的沟通,他在血渊中的躯体很快就能恢复了。届时,如果他想反悔的话,我会趁他尚未复原之际,要了他的命。”
天一听完沉吟许久后道:“方才你说仙界之人插手,他们如何会来到人界?”
离月道:“此事我不清楚,不过来人仙法高强,不是一般人物。”
“仙界,万年之前那场战斗,到现在还让人念念不忘。末煞,裂魃,干支均在那场战役中牺牲,被仙界的御龙骑斩杀,据说他们的头颅还被放在军队中作为箭靶陈列。”天一感慨道。
离月恨恨地说:“今日之事与昔日之仇,我们一定会报,杀神,就是对天的不尊重,必将给予严惩。”
“你说得对。”天一继续道,“云魄,一万四千年前,于人界封天山之战牺牲。水斗,一万三千年前于鬼界阴风山之战牺牲。回厄,阳鹿一万两千年前,于妖界风灵谷之战牺牲。末煞,裂魃,干支,一万年前于仙界无界海之战牺牲。罚魁,五千年前于修罗界之战被俘。说起来,我们是该给其他六界一点教训了。”
“这么说,我们是要离开这荒凉的神界去征服其他六界了吗?”血神兴奋地问。
天一传来淡淡的嗯声。
“太好了,早就说了,不必顾及什么天神遗训,缩在这荒凉凋敝之地,这下好了,我可以杀个痛快了,省得天天睡大觉。”屠亡狂热起来。
“何时行动,我已经按捺不住了。”血神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
“等!等罚魁回来,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届时,我们重塑七界。”天一道。
“不知还要等多久,我的奴隶快不够用了,昨天刚杀了一百个,现在人界的奴隶来源又断了,我可忍不了没有奴隶的日子。”屠亡道。
“奴隶,我们有了新的侍神者主动上门,你们看。”天一说完,通灵镜上浮现出人影。
解决完奴隶问题,血神与煞神终于安抚下来。离月半躺在大殿主座上闭目养神。
“尊敬的离月上神,您的用膳时间到了。”门外一奴隶双膝跪地,眼看地面,极为谦卑地说。
“嗯。”离月含混不清的应一声。
奴隶挥挥手,身后抬进来一张三十米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奇珍美味与各色美酒,满满当当十分丰盛,足足二十个人才把它抬进来。
“尊敬的离月上神,请您用膳。”奴隶头目跪下来,抬桌子的奴隶也纷纷下跪。
离月微微睁开眼,俯视着跪在她脚边的人族奴隶,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物,懒洋洋地伸出手,立刻有四五个人围过来,手里捧着毛巾与脸盆,细心地将她每个手指都擦拭干净,恭敬地退到一边。
离月心情不好,对食物没胃口。她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嘴边,刚想喝下去,发现什么似的皱着眉:“今天的酒水少了一厘。”
这淡淡的一句话,吓得众奴隶闻声下跪,奴隶头目更是不断叩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离月不悦地问。
“启禀离月上神,如今神乐城附近的地下河日益干涸,水源不足,这是我们走了很远去颓阴山运回来的,路途遥远,水分蒸发,就少了一厘。”
离月闻言,伸出两个手指,抓住奴隶头目身侧的一个奴隶,把他放在酒杯上方,用力一捏,一阵清脆的骨碎声传来,血浆顺着她的手指流进了杯中,水面缓缓上升。
“你看,这样差的那一厘就补上了。”离月说完,将尸首扔到奴隶头目身边,吓得众人纷纷告饶。
她的眼光冷冷扫过大殿:“神,不可欺瞒,不可忤逆。”
脸上什么东西,痒痒的,身体暖暖的,很舒服,再睡一会吧。不好,那痒痒的感觉又来了,实在忍不住了。睁眼,一张俏丽的小脸近在咫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灵……灵儿?”如此近的距离,让程浩楠有点猝不及防,他慌忙向后退,发现自己身后是石壁,自己正泡在一个温暖的大水池里。
“嘻嘻,看你一直睡得挺香,就没叫醒你,大笨蛋。”灵儿在岸上笑眯眯地说,此时她换上一身粉色衣衫,整个人衬得柔美可爱。
“我这是在哪儿?”程浩楠恍惚的看着四周,自己只记得跟苍水交代完以后,好像不断高飞,后面就失去了知觉。
“这里呀,是仙界修士恢复疗伤的天池,对于各种内伤外伤有非常强大的恢复效果,只要人还有一丝魂魄在,肉身不灭,泡在这个池水里就可以恢复如初。”
“啊,那你之前不是也受了很严重的剑伤?”程浩楠问道。
“是呀。”灵儿点点头,“我也是在天池里恢复的,你没看我换了一身衣服。”
“啊……”程浩楠大窘,“刚刚……我们泡在一个池子里面?”
灵儿敲一下他的头:“不是啦,你个大笨蛋,我在你隔壁啦,想什么呢。”
这话说得程浩楠一阵脸红,他喃喃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什么意思?跟我一起洗,你还不乐意是吧,我现在就跳下去。”灵儿听完生气地嘟着嘴。
程浩楠赶紧伸出手拦住她道:“别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自己睡着了不老实踹着你。对了,我睡了多久了?”此时,转移话题才是关键,再纠缠下去,不是办法。
灵儿鼓起嘴,手指戳脸道:“我想想啊,你睡了大概有一个半时辰了,母后说,你受的外伤内伤都非常严重,估计会睡得时间久一点。”
“什么?”程浩楠大惊失色,“一个半时辰,那岂不是人间都过去了四十五天,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说完,程浩楠从水池里站了起来。
“啊~~~”灵儿捂着眼睛尖叫,“流氓~~”
程浩楠一低头,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全脱了,赶紧缩回水里,手足无措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衣服呢?”
灵儿左手遮眼,右手一指那边道:“你之前的衣服都被剑阵戳烂了,新的早就给你拿过来了。”
程浩楠赶紧游过去,抓住衣服道:“那个,之前把我放池子里,给我脱衣服的人,不是你吧。”
灵儿双手捂眼道:“你做梦,是仙都的卫兵。”
程浩楠讪讪地笑着说:“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个……”
“干嘛?”灵儿没好气的问。
“我要穿衣服了,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程浩楠尴尬道。
灵儿听罢,红着脸,捂着双眼回身向外走去,刚走两步“咚”的一声,撞到石壁上,“哎呦,我的头。”
再走几步,又磕到一旁的石桌:“哎呦,我的右腿。”
再走几步,撞翻了毛巾架:“哎呦,我的肩膀。”
程浩楠看灵儿捂着眼睛,一路跌跌撞撞地消失在甬道尽头,心中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强忍着笑意,胡乱把衣服套好,跟了出来。
灵儿正在外面站着,脸上红晕未消,一见他出来,颜色又深了几分。
“那个,刚才……”程浩楠开口欲言。
“我告诉你,刚才的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灵儿掐住他的胳膊,“听见了没有。”
“疼疼疼疼,之前细剑捅出来的洞,被你一捏又旧伤复发了。”程浩楠龇牙咧嘴。
“什么?我看看。”灵儿赶紧轻抚着她刚才蹂躏的地方,关切地看着他,见后者正强忍着憋笑。
“你敢骗我。”灵儿气鼓鼓的看着程浩楠。
“灵儿公主,仙后请您和这位公子一同去镜心殿说话。”二人正在说笑,一位仙子娉婷袅袅地走过来传话。
程浩楠跟在灵儿身后,一路打量着来到镜心殿,准备向仙后辞行,返回人界。
“你们下去吧。”仙后见二人来后,屏退左右,来到程浩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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