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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几位汇集在野鸭河滩。
一条龙指着河边的几条拖痕,开口道:“这是筏子的印记,应该是两条羊皮筏。”
河边湿地中一串杂乱的脚印从羊皮筏子处延伸到草地里,消失了。
从脚印的数量来判断,绝对不会是只有两个人,至少五六个,也许更多。
杨六郎倒吸了一口气,这帮人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昨晚要是贸然出营,一场混战是免不了的。
一条龙仔细看着印记,道:“只有筏子上岸的痕迹,没有再下水的痕迹。应该是背着筏子走了。”
杨六郎咽了口气问到:“会是什么人呢?”
一条龙分析,“即然是驾着筏子来的,要么是从上游下来的,要么就是从河对岸渡过来的。”
孙一望望神农河对岸,那里是一大片芦苇地,间或有几条河沟,显然是神农河故道形成的湿地。
一条龙接着说:“估计是被我们的营寨阻了水路,这两架筏子不敢贸然顺河漂下去了。不管怎样,他们要么走陆路绕过我们的营寨,要么折返回上游重新下水从对岸走。”
杨六郎望着对岸的芦苇荡,道:“对岸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要是尕李广在就好了,他是猎户出身,会看这些踪迹。”
闷蛋不耐烦地发问;“你们说了那么多,来人到底是好人还是歹人?”
一条龙缓缓地说,“这几年草原上兵荒马乱,察哈尔王爷火并了大同镇外的土默特部落和延绥镇外的鄂尔多斯部落,有牧民流落到这儿避难也说不准。”
闷蛋问,“要是难民,为啥不大大方方地上门?”
一条龙答,“咱们又是营寨又是旗帜的,难民哪敢轻易登门!”顿一顿又道,“不过咱们来的这一路上也没碰见牛羊。前几年我驾筏子漂过这里,那时强人出没,要是附近有强人昨傍晚听见铳响,会过来看看也保不齐。”
闷蛋急了,“你一会儿是难民一会儿是强人,到底有准主意没有?”
一条龙痛快地回答:“没有!”
孙一开口:“不管怎样,反正今天我们也要探查这一片地形,不妨一会儿就沿着神农河先往上游走,大家今天要多加小心。”
众人答应一声,分头准备去了。
由于是短途探查,并不准备在外宿营,杨六郎备了马,点了几名善骑射的战兵。孙一后世勉强算是骑过马,每次五百块钱,在跑马场跑几圈,挑了一头脾气温顺的母马。一条龙和几名袍哥就只好骑骡子。
孙一帮着杨六郎截短了电三眼铳。应杨六要求,只截去木棍尾部和前部,特地保留了喷火盘龙的身子。在保险套的锡箔上取了锡,重新焊接了电路。用石膏纱布在新的棍头缠了一圈,试试依然可以牢牢地卡住保险,才交给杨六装药。
杨六在铳杆头上绑满了自然带卷的野鸭羽毛,再用一根粗皮绳前后一拴,把铳斜背在身后。据杨六说每只成年公野鸭才有那么几支这种特别的羽毛。
闷蛋只在小时候骑过猪,所以今天只好留在营地,看着杨六郎意气风发,闷蛋不忿地说道:“臭美!也就是这边外没人管的野地,你小子才敢用盘龙棍!”
孙一猛然醒悟:“那棍上的盘龙是几只爪子?”
杨六得意地说,“早数过了,四爪!”。
闷蛋嘟囔,“赶明儿我做个十个爪子的。”
杨六:“那叫蜈蚣!”
众人打马出了营地,孙一才知道自己的骑术和杨六郎那帮边军比是多么逊色。杨六郎在马上如鱼得水,还不时地双脚离蹬踩在马鞍上远眺。孙一只能小心别掉下马来。
因为要测绘数据,人马沿着神农河走走停停,河水不久转为东西流向,日上三竿,众人来到一处三岔河口。
神农河在此处分出一支河道向南而去,杨六郎眼尖,叫道,“你们看,那是不是昨晚那伙人的痕迹?”
一串纷乱的脚印下了南去的河道,水边还有皮筏子拖拽的印记。
“是!没想到他们折返了这么远下了支流。”一条龙肯定地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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