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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比一生一世更漫长的了。夹答列伤清冽的晚风夹杂着初冬的凉意迎面而来,一激灵,她便清醒过来,暗暗在心内嘲笑自已,大白天的,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从日出等到日落,日落等到黄昏。却不见她姗姗来迟的身影。
“少爷,别等了,看来那姑娘肯定是忘了这回事。都五个多时辰了,要来早到了。再不走,天都黑了。”阿恒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催促道。
他从小跟着少爷,从没见过平日游历四方,独来独往,踪迹缥缈的少爷会这么上心一个人。少爷为了能一展报效朝延的抱负,连从小订下的婚约也不放在心上。堂堂任城王府千金只等闲,现在竟然对一个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姿色,却是一身素洁,不施粉黛,近乎寒碜的装束,完全看不出有何身份来历的女子,这样痴情地守候。
他实在看不过去了:“少爷,走吧,明天还得启程去陇州。”
“阿恒别躁,再等等吧,或许那位小姐是路上有事担搁了,才迟迟未至。”
杨政道神色闲定,自顾自舞起了剑。剑刃闪着寒光,招式越来越凌厉,剑气逼人。他眉宇间慢慢也染了初冬的寒意,她会来吗?她会来吗?心底反反复复现着这句话,患得患失的情绪比剑的招式更凌厉地直击他的内心。
他甚至有那么一刹,他后悔了,后悔那天相见却不表明身份,后悔违背父命执意不去王府,让李家退了这门亲事,后悔当初作下的决定。现在他之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过客而已。她怎会上心素昧平生的人呢?
“走吧,阿恒,她是不会来了。”他舞毕最后一式,把剑插回鞘,淡淡道:“找个时机把这根弦送到任城王府去,就说……就说是张昶所赠。夹答列伤”
阿恒不解:“这琴弦不是给那姑娘要来的吗?为什么要送去任城王府?李府不是把婚给退了吗?少爷为何还和他们纠缠?”
杨政道刚要张口,一个面容冷峻,一身青衣的男子用轻功快掠而至。见到杨政道,表情迅速缓和,又带几分谦卑地抱拳作礼,看看杨政道身边的阿恒,欲言又止。杨政道示意阿恒退下去。那青衣男子才低声叫道:“门主。”
杨政道面色肃了肃,压低声音问道:“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可顺利?”
青衣男子回道:“都办妥了,就等您决断。”
杨政道脸色沉重,问道:“任城王也牵涉其中吗?”
青衣男子无言,轻轻点了点头。杨政道吩咐道:“别轻举妄动,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等我的令,明白吗?”
青衣男子沉默站在原地。杨政道挥手示意他离开:“下去吧。”那男子还是伫立不动,好像还有未说完的话。
杨政道见状,长叹一声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张,我个人安危不算什么。”
青衣男子才施展轻功往山下方向疾跃而去。阿恒这时正好提着一壶清茶回来:“少爷,这是我向寺院大师们讨来的茶,将就着喝点吧。刚才那个是何人?为何这么快就走了。”
杨政道捧起茶,一饮而尽:“一个故人。别多事,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两日了。有些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吗?”
阿恒茫然了:“少爷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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