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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程风起倚靠在雕花木窗旁目睹着宴会上荒诞的一切——这群所谓的豪商甲胄在为了一个女生的消亡鼓掌,白露的死亡给予了陆京墨陆家家主的位置,所有人都在为了他的继位赞叹,无人去关心倒在血泊中逐渐消弭的她。
侍从将她了无生气的躯体抬起往后山搬去,那里是陆家的狩猎场,饲养了不计其数的豺狼虎豹,每年开春陆老爷子都喜欢邀请客人来这个地方骑马狩猎,其余时间这片郁郁葱葱的林场都阴森无比,因为里面不仅有野兽,还有无数闯入者的尸首。
山风刮过血腥味弥散开来,提灯的引路人轻抚着手臂上因害怕而起的鸡皮疙瘩,顶着邪风把白露的尸体丢弃到野兽投食点,不出三天她的血肉将会被山里的猛兽吞食,而尸骨将会被刚出生的小兽啃食殆尽。
待到这群人离开后,灯火消失在远处,藏匿在老树后的程风起猫着腰前去探白露的生死,他将两根手指抵在她鼻子下面,又按着脖颈动脉处感受她微弱的脉搏,确认还有一息尚存的情况下,撕开自己的衣服绑在她还在渗血的伤口处。
在事发前两日,白露在茶余饭后偶然间提起她异于常人的心脏,当时在场的人有陆京墨与来做客的程风起和一些侍候的仆人,这是她向外界发出的求救信号,希望在事后有人可以救自己一命。
做为陆京墨的陪读她甚少提及除教学以外的任何事情,这是第一次她提起关于自己的话题,起初这个话题无人在意,直到事情发生时程风起才恍然大悟。
人类的心脏处于胸腔中部偏左下方,而白露的心脏要更偏向左侧,在刀刃刺进的瞬间她算准了位置,避开自己的心脏,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救治时间。她在赌,赌陆京墨能够救她,赌在事后他能立刻反应过来。
当光重新出现在眼前时,躺在病床上的白露由衷地露出了劫后余生释然的笑,她赌赢了,但是在撇过头看见程风起神情紧张地站在床边时,她也赌输了,来救自己的并不是朝夕相处的那个少年。
事发后两年陆京墨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陆家也在他消失的那两年之中销声匿迹,曾经繁华一时的陆家老宅庭院深深逐渐落寞变得荒无人烟,程风起在期间拜访过一次陆宅,透过门缝只能看见里面杂草丛生。
就这么了无音讯了整整两年,某个深冬那处僻静的院落突然之间重新亮起了灯,一夜之间那个空寂的老宅子焕然新生,陆京墨又重新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中,而帝都陆家再次成为世家中的中流砥柱繁华依旧。
再次看见陆京墨是在其二十二岁生日宴上,程风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人明明和两年前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大相径庭,只觉得他眉眼间充斥着戾气,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宴席结束之后程风起回了一趟程家,程家的老宅在一座海岛。
在陆遂之也就是陆京墨父亲的那一代,两家人联姻,程风起的姑姑程闲月嫁给了陆遂之生下了名正言顺的长子陆京墨,不久之后她便跳海自尽香消玉殒,只留下还在牙牙学语的陆京墨,一年后程风起出生。
也是在那一代程家联姻陆家进入了鼎盛时期直到现在,程家是个捞偏门起家的地下家族,是个昼伏夜出的怪物,日升而息日落而起与所有人都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偏偏就是这么个世人看到都要唾弃一口的家族,竟然有朝一日睥睨众生成为能和陆家平起平坐的家族。
直到程风起接手程家之后,将程家基地从海上孤岛搬迁到了帝都的西山,海岛成为了程家的老宅,于是乎现在的程家也被称为——西山程家。
此次回去他主要是想从程逐月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嘴里打听些关于陆家的事情,这两年陆家莫名其妙的消失又突如其来的回来他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个陆家并非普通家族,背后肯定有什么奥妙。
抱着尝试的心态回到家,果不其然,程逐月也不清楚陆家到底是如何发家扩大的,在他听他上一辈的阐述中,帝都陆家是个非常古老且神秘至极的世家家族,追溯陆家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好上一辈的故事中。
无人知陆家的起源也无人知陆家的势力范围,这个庞大的世家身上迷雾重重,非陆家人无从知晓陆家。
离开海岛回到西山,白玄蝉也就是曾经的白露,陆家消失的两年间程风起给白露更名改姓给予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将她护在自己身边,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一丝有关于陆家的故事,她说:“陆家只是个存在时间久远的普通世家,神秘是外人给他们家族镀上的金而已。”
真是好荒诞的镀金,不过程风起还是表现出特别相信的样子,毕竟她也只不过是个陪读而已,要知道帝都陆家背后的故事远远不够格。
总之在她一本正经解释完之后,程风起便将这件事情抛掷脑后了,他并不打算过多去介怀他人的事情,神秘也罢都钻也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陆家与程家只要保持安稳的利益纠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