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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料,进入地字堂的辖区,我就能明显地感觉到来自各方的敌意,男人的或是女人的,都有。他们的眼里含着轻蔑,似是在说:“任你丫跑得多远,还不是给当家抓回来了?”哎,果然是混不下去了,这群人的思想激进到变态。
墙角边有人朝我偷偷招手,是霜妹。我想她还是有理智的,没像某些曾经要好过的女人一样,来个翻脸不认人。
我走到那片墙角,热切地唤她:“霜妹。”
她急急地拉着我,关切的情绪溢于言表:“盼娘姐姐你真逃走了?所有人都想抓你,说是抓到了一定得打死你。”
我一愣,想起了常问夏那儿偷来的令牌,许是忘了,她至今都没拿回去。我将令牌从暗袋里掏出来,亮给她看:“瞧,当家给的令牌。”好吧,我骗了她。
她定睛一看,瞬间明白了似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哪样⊙﹏⊙?反正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n多日之后,在霜妹的大力宣传下,所有人都认为我——楚盼娘,是奉了常问夏的命下山办大事去了,其中的细枝末节皆是高级机密,不可说,但这个备受当家器重的梳头娘总归是个曾经忍辱负重的大好人。呵呵……
一帮二百五。
我告诉霜妹,说我要搬到当家的宅院里住了,以后若是有事,就上那儿找我。她听我这话更是认定了我的清白,一定要帮我搬东西去,真是活雷锋。
回屋的路上,八尺男撞了出来,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止着止着婆婆妈妈地说了一句:“你还好吧。”
“哦,我很好。”这是什么古怪的对话。
“易行哥,盼娘姐姐要到当家院儿里去了,你有空就来帮忙搬搬东西吧。”
“不用,也没多少东西。”我抢先说道。
奈何这八尺男实在热情,即使我这样明说,他还是执意要来帮我,带着他独有的羞涩。
有人巴结着要当苦力,谁能拦着他么?这样想着,我便也不再多做拒绝,省得在旁人眼里看起来矫情又无情。
其实我的大多家当是在常问夏的山谷里,做好的头油以及没做好的头油。剩下的也只不过被子和衣物,还有我的梳妆盒。八尺男拉了个手推车来,将棉被塞进箱子里,放在推车上,似乎再多的东西他都能搬。霜妹叫来了虹姑,帮我拿为数不多的衣物。我空着手总是不好,便找了鸡笼装了门口几只饿瘦了的小母鸡。想起来我刚来的时候它们还是毛茸毛茸粉黄粉黄的小鸡崽,现在大了,过上些时候就好下锅了,我凭什么将它们留在这儿当他人的盘中餐?
进了常问夏的院子,梅花便迎了出来,用“迎”字似乎不太恰当,因为她年纪小小性子却是冷的。霜妹似乎不太喜欢她,一个年纪的姑娘,本该是有最多共同话题的,但她俩却明显的疏离。
梅花领我去常问夏给安排的屋子,原来就在刘卿颜隔壁的隔壁,一个不大不小的单间。本来是空着的,没怎么打扫过,桌子上沾了一层灰,床帘子都有些旧了。梅花叫我把行李撂下,告诉我:“今日会有人来收拾,晚上定是能睡人的。还有,当家吩咐了让你去做点心,我已经与吴叔吴婶打过招呼了。”
没想到都已经给我安排好活儿了,常问夏果然是个吃货,我这儿还没定下来,她叫强硬地要我为她做吃的。向霜妹和八尺男道谢,又与他们道别。霜妹恋恋不舍地叫我保重,八尺男……原谅我,我已经懒得描述他过于深情的嘴脸了……
吴叔吴婶,我曾经提过这院子的厨房,掌勺的是一对夫妇,就是他们。我与他们相处过,虽只一顿饭的时间,却也相互不觉面生。他们知道常问夏要我做点心,便给我留了一个灶头,告诉我食材的摆放之处。我是认不清楚这样那样的食材调料,只记住了我熟知的便好。
我想给她做碗蜂蜜双皮奶,食材收集容易,做法也极是简单,况且还是我的最爱。问吴婶要了新鲜的水牛奶、鸡蛋、蜂蜜、糖,按照牛奶加热、静置出皮、分离奶皮、加入白糖、搅拌蛋清、蛋清过滤、倒回奶皮、上锅蒸闷、放凉加蜜的工序,一点儿不快地我做出了一大碗双皮奶,具体工作不再细表。而吴婶恰巧在煮红豆汤,我便取了一勺来,点缀在上面,成了蜂蜜红豆双皮奶。虽说没尝,但想来应该挺好吃的,毕竟不是没做过,这玩意儿按传统比例调配,只要卖相好,味道都不会出错。
吴叔吴婶见我端了白白嫩嫩豆腐般的点心要走,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后悔没有多做一份让他们提提意见,未免显得情商过低,便承诺下回做的时候再多做几碗,请他们指教提点。他们颔说好,告诉我不必急,当家应当还在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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