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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和楚久顺着细长而粘腻的食道一路下滑。
蛇类的体腔,味道真不怎么好闻。
仗着离火眸强大的夜视,杨夕在一眼看见胃液汇成的深潭时,一剑插在了腔壁上。同时伸出一条腿,蹬在了另外一侧。
随后落下的楚久被杨夕的腿挂了一下。
这个完全看不见环境的凡人,反应极快,立刻合身抱住了杨夕的腿。也悬吊在空中。
“怎么了?”
只见大蛇似乎是忽然吃痛,整个腔壁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杨夕楚久二人挂在腔壁上,整整被抡了半周,飘来荡去活像两只森林里的野猴。
杨夕飞在空中,只听见浑身骨节被折得“嘎巴嘎巴”作响,反手递出一把刀给大腿上挂着的楚久,同时喊道:“下面有汪水,什么也没漂!”
楚久只觉得脸上被刀把拍了一下,黑暗中抬手接过,再又一次撞上腔壁的时候,狠狠一刀插了进去。
“连个骨架子都不剩,它这胃液是王水么?”
两人都是凶顽,各自固定好位置,根本不用商量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各自把手臂插.进刚才捅出来的破口里,手中刀剑起飞,对着大蛇的食道就是一阵血肉横飞的狂戳滥削。
杨夕因为人小不稳,两腿均□□肉壁里面,双手挥剑。“夙兴”这把灵光逼人的宝剑,所过之处一阵寒气逼人,腔壁被冻得生脆,利刃划过如碎腐纸。
杨夕甚至有余大喊一声:“你脸怎么样了?”
楚久这边是凡间刀剑,因为蛇血有毒。砍不下几刀便发现刃口变钝,眼色一深,使出看家本事,刀速加快,也不深切,只每次在肠壁上片下薄薄一片。刀影翻飞,当真是切得一手好刀削……
闻言,楚久手中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脸,鳞蛇毒液滴在脸上并没有感觉,可这一摸,却是摸见了骨头。
不动声色一笑:“没怎样,脸而已。”
腥甜蛇血连带着碎肉,顺着大蛇体腔蜿蜒汇聚,最终流进那无所不溶的胃液里。
大蛇似乎终于痛不可当,腔壁骤然收缩。
杨夕和楚久“咣当”一声,撞在一起。
肉墙紧跟着挤上来,压得两人几乎筋断骨折。
楚久声线一凝:“不好,这长虫想把你我吐出去……你怎么了?”
杨夕闷哼一声,冷汗齐流。
她后腰上插着楚久的长刀……
却说楚久在黑暗中全看不见杨小驴子窝在肉墙上的扭曲姿势,是以撞过来时按常规避开了身体正面,其实却结结实实一刀插.进了杨夕的后背。
这现在两人挤得骨头都快碎了,这么长的刀也没得□□。
杨夕冷汗涔涔:“我没事,让它吐。”
杨夕天雷锻体,楚久积年锤炼,两人的骨头当然不至于真的被这墙壁压碎。
可两人的脸全被压在蛇肉里,就成了大问题。
杨夕好歹炼气四层,还有一口胎息流转,可保不死。楚久却是险些被这蛇肚子活活儿的闷死。
这般挤压了片刻,忽然头顶光明一线。
二人稀里哗啦从蛇口里掉出来,摔在地上。
引起一圈惊呼:“他们出来了!”
血腥气息就在身后,并不敢暂留。杨夕楚久分别一轱辘站起来,同时一愣:
“你脸怎么这样了?”
“你腰上我插的?”
只见一个后腰鲜血淋漓,偌大一个口子。一个脸上白骨外露,眼睛也血肉模糊了一边儿。
顾不上彼此关心爱护,大蛇已经轰轰而来。
“幽冥鳞蛇”学精了,这两个东西吃进去肚子痛,它要用自己“伟岸”的*把这俩玩意碾死!
楚久杨夕,夺命狂奔。
楚久尚好。
杨小驴子本就两条小短腿儿,兼且后腰受伤,天罗绞杀阵——【缠】字诀频频使出,几乎跑成了四肢着地,才勉强没给趟成一块驴肉饼。
此时大蛇怒极,满眼睛就是这两个“有刺儿”的活物,其他什么金丹、什么少年少女、昆仑弟子都顾不上了。
那金丹期的炼器修士急得在天上转圈:“你这蠢长虫,你倒是看我一眼呐?怎的他吸引注意就好使,我就不好使了呢?”
地上几个留下的昆仑弟子,和那些少年少女也是面色焦急:
一个少年道:“师兄,怎么办?丹药法宝,能扔的都扔了,那蛇根本不看一眼!”
一个昆仑弟子说:“少不得就得人上了。”
另一个昆仑弟子指着狂奔中的二人道:“除了那两个,你们谁能在这长虫手下撑过一息?”
其实,是有一个人的。
众人眼前一迷,只见从刚刚的树林中闪出一道黑影,这影子贴着地面一路上行,眨眼间就立在蛇头上。
众人心中一凛:什么遁术,如此之快?
飞在天上的金丹修士却是见多识广的,神色一动:“鬼影遁,你是残剑邢铭的徒弟?还是暗影堂的小辈?”
蛇头之上,一身黑衣的谭文靖面无表情。双手用力握住杨夕留下的剑柄,一寸一寸的□□。脸上一副如梦似幻的神色:“这是‘夜行’啊……天下鬼修的克星……终于到了我手上了……”
金丹修士脸色一沉,众人性命攸关,这小子尚有余力却不肯使,显然十分招恨。
却听下方传来一声叫喊:“前辈——,闪开——!”
一回头,只见那独眼小姑娘在地上飞奔几步,一脚踏上那凡人青年的膝盖。
青年脸上骨肉支离,两只眼睛都已模糊成了一片血肉。却是凭着感觉,一拖一送,把小姑娘猛的推入半空。
小姑娘她已经弃了剑,左手一根莹蓝丝带,右手猛的放出一缕灵丝缠上蛇头,直奔蛇口而去。飞身掠过时,透过那破烂衣衫,可以清楚的看到小腹到后腰的有一处刚刚缝合的贯穿伤口。
可是蛇头上鳞片都秃了……这灵丝的借力点在那?
却听杨夕清脆脆的大喝一声:“我的!”
灵丝却是缠在谭文靖刚拔出的长剑“夜行”上。
谭文靖闻言,骤然抓紧手中长剑,一脚直接插在拔剑留下的伤口里。死都不肯松手。
杨夕借力一荡,向着蛇头就飞过来。
然而“幽冥鳞蛇”也学精了,坚决不肯张口,让那“有刺儿”的东西进肚。
谁知那杨夕一脚蹬在大蛇的上唇,手中灵线一收,却是钻进了大蛇的……鼻孔?
她甚至还蹲在鼻孔边儿上,对蛇头顶端握着“夜行”不肯撒手的谭文靖摆摆手:“谢了,柱子!”
谭文靖握着“夜行”,哪里还不知自己是被坑骗利用,险些气歪了鼻子。
地上剩下的少数昆仑和那几个少年少女,眼看着楚久扔了杨夕连结果都不看,拔腿就跑。楚久双眼全盲,看不清路,跑得磕磕绊绊。他们有心帮忙,却无那种默契,甚至被楚久吼了一声:“让开,别挡路!”
就只有一个少女趁机泼出了一瓶药水,兜头洒在楚久脸上:“这位师兄,解毒的。”
师兄,修真者只有对高于自己的前辈才会这么叫。而这练气七层的少女却叫楚久一介没入门的凡人作“师兄”。
不然怎样呢?叫“师弟”?好意思吗?
再说杨小驴子顺着大蛇的鼻孔爬进去,脚下粘膜略微有点湿滑。嘴上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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