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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妈妈亲自到各院传了消息,今日到了请安的时候了。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云氏强撑着身子端坐在高位上,发丝虽然梳理得一丝不苟,但是依旧看得出来她脸色十分苍白,并且那身形也是瘦削了不少,和如今身材日渐丰腴的花姨娘比起来更显得憔悴而又苍老。
沈云素在青萝的陪伴下到了云香苑,这才发现沈青璃已经陪在云氏的身边。
她依旧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疲惫的姿态,但是她知道这不过是强撑罢了。只是越是这样,她越发要小心一些。
沈青璃只幽幽得看了一眼沈云素,那目光有缘中却又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只那笑意却让沈云素觉得心中瘆的慌。
“母亲吉祥!”
沈云素到的不算晚,可是又过了半刻钟之后沈青玥这才和花姨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过几日的时间,花姨娘如今看上去更加明艳了,和憔悴无比的云氏比起来,当真是天壤之别。
那云氏却也只是淡淡得瞥了一眼花姨娘,也不多说话。
“姨娘如今的架子却是越来越大了,说好了是午时三刻请安,这午时都已经过了,姨娘才来,莫非是不将母亲放在眼中了?”
沈青璃的语气刁钻而又那蛮横,声音更是尖刻无比。
只见花姨娘笑容浅浅得说道,“奴婢本想早些来给夫人请安的,只是老爷下朝之后便在奴婢那里坐了一会儿,奴婢着实……”
她脸色诚惶诚恐,但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炫耀,另外也是在挑战云氏的权威。
花姨娘太嫩了,当真以为自己霸占了两日沈心傲的身体就可以掌握整个沈府了么?这种想法也未免太可笑了一些,她也不想想云氏是谁,她的身后是整个云家,云家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成为旁人的牺牲品呢?
沈云素笑得更温婉了一些,望着花姨娘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同情,只那同情一闪而逝。
花姨娘只觉得脊背一凉,这抬头一看,只见云氏目光如炬,虽然神情憔悴了一些,却依稀看得出来当家主母的威严。
“杜鹃,还不让人给姨娘看座。她如今可是我们沈府的宝贝,却万不可有损失。这要是若再有了沈府的孩子,出了差池,你们谁人负责?”
这无疑是踩到了花姨娘的痛脚,要知道即便现在每日云氏都会让人送来一碗药汤,那药汤毋庸多言,自然是要让她不能生育的东西。
但是她却不能违抗,而这几日云氏病倒,她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青玥毕竟是个女儿,而沈祁安虽然是个男孩儿,却痴傻如同三岁的幼童,若青玥嫁出去之后,自己在沈府当真就无依无靠了。
只是她未曾想到云氏竟然这般绝情。
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急忙磕头说道,“奴婢不敢。”
她再受宠,在众位小姐们面前也不过是个奴婢,小姐们都没有座位,她如何敢坐?
“人,最好是记住自己的身份。”
雨水终于停了下来,一抹阳光穿过堂前照进了屋子里,满屋都有了阳光的明亮。只是这暗潮汹涌处却是肮脏不堪的。
“花姨娘,昨日我让周妈妈送你的兰花可还好?那可是贡品。”
云氏呷了一口茶,幽幽得问道。
花姨娘额头上冷汗直流,急忙磕头说道,“奴婢大胆,已经将花转送给了三小姐。奴婢看三小姐的房间里太过素淡。而奴婢年老,更是称不上那娇艳的花,便做主转送给了三小姐,还望夫人见谅。”
云氏不说话,将茶杯望桌子上一放,那声音本是极小的,只屋子里太过于寂静了,那声音听上去竟然如同雷击一般。
花姨娘的脸更是苍白不已。
云氏这一次摆明了是要给自己下马威,要让自己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她又何尝不知。
只这几日里,沈心傲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已经好了不少,她自然有些恃宠而骄,却未曾想到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起来吧,你这般若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仗势欺人了。”
花姨娘一听,更加不敢起身了。只急忙磕头说道,“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
沈云素只冷冷得看着场上的一切,也不多话,却未曾想到云氏转身之间就将矛头指向了她。
“云素倒是个乖孩子,得到了那盆花,很快就给我送过来了。只是母亲这几日病着,倒是没有时间来料理这些花花草草的,你这番孝心母亲心领了。不过,你一个女儿家家的,院子里未免太素淡了一些,待会儿我便让人给你收拾一下。明日就是你父亲的生辰了,这几日天气不大好,我的身子也病乏了。”云氏说道这里,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你们几个小姐也这般大了,除了青璃跟在我身边学过一些管家的事情,青玥和云素倒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沈家的女儿早晚都要嫁出去的,以后也是要帮助婆婆料理家事的。”
沈云素虽然心中不屑,但是脸上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娇羞不已的神情。
“母亲言重了呢。”
沈云素微微低着头,而沈青玥已经被羞红了脸,沈青璃也是娇羞得低着头,只沈云素非常淡然得看着这一切,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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