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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舒子严便亲自造访了舒瑾萱。
打发了看门的妈妈,舒子严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青绸背心,月白长裙的丫头靠着西屋的门坐着,正在和一个小丫头说话。
“知画姐姐正在绣什么呢?”小丫头好奇道。
知画笑着将手里的绣活给她看,舒子严眼睛极好,远远便看见那帕子上绣了一对五彩的鸳鸯,在荷塘里嬉戏,荷塘里还开满了荷花,很是生动活泼。
小丫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道:“知画姐姐这是想嫁人了呀!改明儿你求一求四小姐,让她给你许个好人家!”
知画脸色顿时涨红了,收了帕子锤了一下小丫头的肩膀,啐了一口:“不许瞎说!”
知画今年才十五岁,生得一张鸭蛋脸,皮肤白皙,笑起来就像是生晕的荷花,倒有点吸引人注意。舒子严淡淡望了她一眼,心头有一种异样闪过。
小丫头笑道:“你别害臊了,四小姐定会给你选个好夫婿!”
知画的笑容一下子淡下来,轻声道:“四小姐自己都还身不由己,又哪里管得上奴婢——”
小丫头一愣,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模样。的确,四小姐是个庶出的姑娘,虽然得了老夫人的青睐,却不得大夫人的心,将来婚事只怕要为难,主子不得意,丫头又能有什么好出路。
白芷和墨竹是老夫人派给舒瑾萱身边的,婉儿自从重伤之后虽救回来了一条命,可是至今昏迷不醒,而青蓝青叶又隐在暗地里保护舒瑾萱的安全不方便出面,所以老夫人又拨了知画过来。
这个丫头心思伶俐,懂事听话,一直以来并没有不轨的行为,舒瑾萱勉强满意。
知画叹了口气,颇有点说不出的烦恼,却突然听见有人重重咳嗽了一声,顿时吓了一跳,抬眼却见到一个锦衣玉带的少年公子站在自己跟前,顿时红了脸,上前行礼道:“大少爷。”
“恩,你叫知画?”舒子严神情很和气,打量了她一眼。
知画的脸色莫名地更红了,低声道:“是,奴婢是四小姐身边的丫头知画。大少爷要见小姐么?”
原本的确是来见舒瑾萱的,可现在他却改了主意,舒子严笑道:“不,我只是昨日在附近不小心丢了一把扇子,现在正要请四妹妹找个丫头帮我找一找。”
知画笑了笑,道:“这件事奴婢就可以帮忙,大少爷的扇子丢在了哪里?”
“就在门外不远处的草丛里。”舒子严道。
舒子严和知画二人走出去,小丫头在一旁悄悄望着,突然皱起了眉头,拎起裙子快步回了屋子。
舒瑾萱正在屋子里和墨竹说话,墨竹道:“老夫人虽然不喜欢铺张,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比如吃鱼,老夫人只吃鱼眼睛那一块肉;吃鸡,也只吃七分肥的;吃海菌,只拣那肚肥头小的。所有吃食里面,老夫人最喜欢的还是焖蒸鸭子,这鸭子比寻常人家做法更精细,先洗净去内脏,装入瓷罐,用文火煮上三天,才能把鸭肉蒸得酥烂,而且整只鸭子里头,鸭掌是单做的,剔掉骨头与掌心硬茧,混着香料和玉兰花混煮,那味道别提有多香了。”
舒瑾萱点点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老夫人一是喜欢饮茶,二是喜欢吃鸭子,舒子严的做法,足以证明他是个精细的人。